任務
沈妙合皺着眉頭,唏噓不已的說道:“他們所有人唯獨瞞着純妃,讓純妃一直以為四皇子是皇上的兒子,她痛恨皇上,自然也痛恨皇上的孩子,所以這麽多年來,她沒有真心的愛過自己的兒子,若是她哪天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忽視厭惡的兒子,其實是和心愛男人所生的,她該有多痛苦?”
在這段感情糾葛中純妃也實在是個可憐人,她明明都快要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了,卻被別的男人強看上,偏偏那個看上她的男人是九五至尊,誰也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就這樣,她被迫遠離家人和愛人,入了宮,成為皇上的女人,一輩子被困在宮裏再也出不去。
她陪着一個自己厭惡至極的男人,伺候他,為他生下孩子,永生都隔着厚厚的宮牆,遙望宮外的世界,一遍遍的思念着愛人。
不管那個男人是否還愛她寵她,她都不能離開,活着的時候做他的妃子,死後也要入皇陵,以便在那邊繼續服侍她的男人。
而她和自己所愛之人,生不能同衾死無法同穴。
她厭惡自己名義上的夫君,厭惡自己生活的環境,厭惡身邊的每一個人,就連她生下的孩子她也覺得無比讨厭——隻因她一直都被人欺騙着,她一直都不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
她就像是一個傻子般,被家人算計欺瞞,永遠活在痛苦和仇恨中,和兒子之間的鴻溝一天比一天明顯。
“如果有一天真相敗露,純妃會瘋吧。
她這一生都在恨齊家的人,先是恨皇上強占了她,後又恨她被迫給皇上生下的齊家的子嗣。
她做為母親,如此讨厭自己的兒子,無法就是憎恨兒子的父親嘛。
可若是她得知兒子是易安的,她一直忽視憎恨厭惡的兒子,其實是為心愛之人所生下的,她恨錯了人,她一直在虐待的是自己和心愛之人最後的牽絆……哪個女人都得瘋吧?”沈妙合雙手支着下巴,出神的望着虛空中的某一處,呓語一般的呢喃着。
葉靖琛看了妻子一眼,并沒有說什麽,其實他更想看到的是四皇子知道真相後的反應。
四皇子一直以身份為傲,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是皇上最出色的兒子,是理應繼任大統的唯一人選。
就是這個身份支撐着四皇子的狂傲和高高在上,他做出所有事情的前提都源于他是皇子。
可有一天,赤/裸/裸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他發現自己并不是什麽皇子,而是母親在入宮前和別的男人懷的孩子,甚至難聽一點的說,他就是個野/種,是比普通人還要低賤肮髒的私生子……
從雲端跌落進泥潭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或許四皇子應該品嘗一下,也要讓他親自體驗體驗從前那些被他欺辱殘害的人受了多大的罪吃了多少的苦。
這種可能隻要想一想,葉靖琛都覺得痛快,都會興奮的難以自抑。
他雙眼雪亮,有毫不掩飾的快意和殺氣在眼眸深處交替着滾動,有一種渴望幾乎快要控制不住的從身體裏翻湧噴發出來——他要将真相公布,要讓齊元若一敗塗地,要讓這位“四皇子”一夜之間從尊貴淪落為低賤。
葉靖琛好容易才将種種情緒壓抑下去,再開口時已經是雲淡風輕、穩重冷靜的模樣,“先把猜測放到一邊,目前來說,有兩件事是肯定的,一是純妃和娘家的關系不好,她憎恨家人,至于為什麽不得而知,可能是因為當初皇上要招她進宮,做官的父親沒有救她吧;二是純妃讨厭四皇子,但四皇子非常孝順,為了讨母親歡心,他什麽都可以做。
”
“也就是說,凡是母親不喜歡的人,會惹母親不高興的事,四皇子都不會粘。
那麽他和林家的關系也不會太近,至少不會公然那麽的親近。
但我猜他們做不到全無來往,別的皇子都有外祖家幫襯,四皇子若是沒有會吃很大的虧,即便林家家世一般、族中男人的能力也一般,但聊勝于無,何況林家好容易有了個皇妃和皇嗣,不可能不去巴結。
這一點從四皇子與林家公子的勾當往來中可以得到确認,林家公子私底下沒少幫四皇子斂財,以及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
“雖然四皇子不會和林家全無往來,但是也不會過于密切,更不可能讓家中的女眷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麽。
林二夫人的品性,怎麽可能入得了四皇子的眼,所以林二夫人就算想跟四皇子告狀也找不到機會,你倒是可以放心的和易靈來往一下,不過切記萬事要小心。
”
沈妙合聽完丈夫的話,痛快的保證道:“放心好了,我有分寸,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對了,你不是也有話要對我說嗎?”
葉靖琛笑了笑,表情和語氣不再那麽的嚴肅了,“差點忘了,我今日進宮,從宮人們口中聽說了一個消息,皇後娘娘的身體大好,為了慶祝自己痊愈,她會在後宮舉辦宮宴,屆時會邀請貴族世家的女眷,你和娘一定也是在邀請名單上的,屆時你們會去宮中赴宴,提前知會你一聲。
”
“真的嗎,我能進宮啦?太好了,我還沒去過皇宮呢,這下非得好好見識一下。
”沈妙合聽完後興奮極了,開心的眼睛都冒光。
“宮裏規矩多的很,哪兒遍地都是皇上的嫔妃,有些明明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幾次,但身份上就是高咱們一等,見了面還要行禮問安,煩得很,我保證你去過兩次後新鮮勁兒過了,就再也不想去了。
我娘每次聽說要入宮赴宴就頭疼,提前一晚肯定失眠。
”葉靖琛調侃道,句句說的都是實話。
或許在老百姓眼中,這世上最了不得的地方就是皇宮,那裏是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