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畫見事情已了,開口道:“今兒個夜裡你去偏房去睡,我會安排可心的丫頭去伺候你。
”
洞房之夜,新郎可不能離開的太遠。
賈蓉聞言倒也沒說什麼,畢竟還有可心丫頭服侍,仔細想想倒也算不錯,便笑着應道:“我聽娘子的。
”
甄畫見賈蓉這麼容易被打發,心下緩和之時,鄙夷之情更甚,也不想再與其多說廢話,揮手讓賈蓉去偏房,宛若對待下人。
賈蓉見有便宜可占,心中也不在意,笑嘻嘻的離開。
待賈蓉離開,甄畫沉吟一聲,開口道:“驚蟄,明兒個你讓陪嫁的管事婆子都來一趟,本姑娘有事叮囑她們。
”
甄家的嫁妝不俗,這麼豐富的嫁妝就要管理妥當,既然鬧出了這等事兒,那嫁妝就是她們立身于國公府的根本,她可不想自個的嫁妝錢被算計了過去。
吩咐過罷,甄畫素手捏了捏額間,嬌俏的玉容略顯疲憊,低聲道:“好了,我累了,歇息吧!”
這一遭遭的,不光是身體的乏累,便是精神也倦怠起來,沒有倒下已然是她性情堅韌,若換成旁人,怕早就撐不住了,更别說轉眼間便思考出了對策。
驚蟄聞言輕點颔首,近前服侍姑娘褪去了衣裳、鞋襪上了榻,細心的幫着姑娘蓋好錦衾,正欲吹熄燭火,明眸瞧見榻上身影的抖動,當下便明白過來。
心中計較片刻,驚蟄吹熄燭火,屋内頓時便的漆黑,驚蟄借着窗外撒下的月光,朝着繡榻而去,褪去了衣裳、鞋襪,便也上了榻。
“姑娘,今兒個奴婢陪你睡。
”
洞房之夜,新娘子單獨而眠,難免讓人唏噓。
甄畫默然不語,回過身子來,螓首縮進驚蟄的胸懷之中,嬌軀微微顫動,無聲的凝噎起來。
驚蟄忽視胸前的冰涼,素手輕撫着麗人的肩頭,美眸泛着憐惜之意,遇上這等糟心的事兒,心裡豈能好受。
片刻後,待麗人安撫許多,驚蟄才小心的提醒道:“姑娘,你和姑爺這樣,長久以往也不是辦法。
”
表面夫妻短時間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是時日久了,閑言碎語的也就止不住了,不知姑娘是作何打算。
甄畫聞言,擡着螓首望向自小與她長大的丫鬟,眼圈泛紅,無可奈何的幽幽道:“我又能如何,讓那等子腌臜玩意碰我,我甯願一頭撞死。
”
面對閑言碎語,甄畫尚能視若無睹,可若是讓她在賈蓉面前伏低做小,更讓她接受不了。
驚蟄聞言心中了然,自家姑娘心高氣傲,斷然不會放下身段,當初姑娘心心念念的王爺表哥給側妃之位,姑娘尚且拒絕,更何況是姑爺這等腌臜的玩意。
别說是姑娘了,就是她這個做丫鬟的都不願沾染上那姑爺。
輕歎一聲,驚蟄擔憂道:“瞧姑爺這模樣倒不必擔心,珍大爺那兒,就怕他賊心不死。
”
賈珍到底是國公府的主人,她們生活在國公府,無論如何都避不開,且賈珍還是姑娘的公公,若不想鬧翻來,姑娘還得敬着。
甄畫聞言玉容寒霜,一雙柳葉細眼立了起來,冷哼道:“那龌龊頑意敢不要臉,大不了拼的一幹二淨,到時看他如何脫身。
”
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就看誰更狠,她可不信一個國公府三品爵烈将軍會不顧一切。
驚蟄聽着姑娘決絕的話語,心中擔憂更甚,她可不想姑娘犯傻,于是提議道:“姑娘,要不然咱們去宮裡求求太妃,求她老人家給姑娘做主。
”
甄畫聞言苦笑一聲,自嘲的搖頭道:“沒用的,家族利益,遠比我個人重要。
”
對于豪門權貴而言,利益為先,賈甄兩家是政治聯姻,就算将賈珍“爬灰”的事情告知老太妃,為了甄家的利益,十有八九隻是嚴詞警告,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眼下能鎮住賈珍,隻是因為對方欺軟怕硬,不敢把事情鬧大,而且賈珍也不知道老太妃會如何處置,一旦知曉了老太妃的态度,定然會沒有約束,行事愈發猖獗。
故而甄畫不會将此事告知老太妃,反而要以此作為懸在賈珍頭頂的利劍震懾于他,使賈珍心有顧忌。
刀不落在身上,震懾力才更強,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把刀是否緻命。
驚蟄聞言默然不語,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由的抱怨道:“若是當初姑娘嫁進了王府,以王爺寬善的性子,斷然不會讓姑娘受此委屈。
”
甄畫聞言,原本堅韌的芳心瞬間酥軟,一股無名的悲傷湧入心頭,豆大的淚珠忍不住的順着柔滑的臉頰滑落,泣道:“驚蟄,你說表哥當初為何就那麼狠心,若是表哥應了下來,也就沒這麼多腌臜事。
”
她一心一意待表哥,誰知表哥卻薄情寡義,眼下她落得如此地步,心裡不埋怨是不可能的事兒。
驚蟄見狀心知自個說錯了話,不該在此時提及王爺,面對姑娘所言之事,她也不好回答,隻好輕聲安撫。
不愛就是不愛,還能掰扯什麼。
甄畫抹了抹眼淚,柔弱的玉容陡然一變,神情堅定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國公府裡就那麼幾隻小魚小蝦,成不了氣候,待我掌握府内大權,到時誰敢小看咱們....”
這賈蓉生性懦弱,極好拿捏,唯一的變數就是襲爵人賈珍,這老腌貨生性龌龊,居然還想染指于她,既如此,那就不要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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