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能夠找到桑蓮。
現在看來,摩天并不具備同類的能力,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獨立使用。
“……他沒有從地鐵口出去,這一點你能夠肯定吧?”
“若是左近的地鐵站,鄙人可以擔保,稍遠之處就非我能知。
其他的管理者可不會容我四處遊逛呀。
像這種野地,如今在城中可是不多的。
”
“即是說,他走的不是地鐵隧道。
”
周雨輕輕地自言自語着。
他完全沒有理會摩天後半句的故弄玄虛——從血迹的新鮮程度看,距離眼下最多不過半個小時。
除非桑蓮選擇乘坐地鐵,單憑步行是無法走得太遠的。
但是,這條路線的列車,在夜間排班次數很少,午夜時甚至會相隔二十分鐘。
如果是在被人追擊的情況下,不可能有時間在車站裡安靜等車。
通往城區主幹線方向的新月路站,正是周雨剛才抵達的地方,那裡沒有任何異常的痕迹殘留。
“哎,這可真是惱人呀。
”
大概和他想到了同樣的問題,摩天用慢吞吞的調子說:“多半還藏匿在隧道裡吧?或者趁着列車穿過隧道的時候跳上去,倒也是個辦法。
”
“你知道高速行駛的列車,要從旁邊跳上去而不被風流刮到車輪底下,這是什麼概念嗎?”
“嘿嘿,小姑娘,一個靠着吃泥巴過活的怪物,你覺得他還在乎這點規矩嗎?他就算是把自己活埋到土裡,也是絕對死不掉的喲。
”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确實像你所說的那樣。
不過你沒發現嗎?這裡還少了一具屍體呢。
”
遺落在房間裡的水盆、毛巾、熱水瓶,全都放置在布簾後。
因為環境寒陋到了極點,一眼就能斷定沒有隐藏的儲物空間。
顯而易見,在這間閉室裡沒有剃刀之類的東西。
“……是叫做餘老大吧?那個人說不定還沒有死掉,現在就應該還跟桑蓮在一起。
如果還需要照顧那個凡人,桑蓮也不那麼輕松吧?在這種單線的隧道裡逃跑,早晚都會被對手追上的。
”
說到這裡時,思緒豁然開朗,他輕輕地啊了一聲。
“诶呀,小姑娘想到了什麼嗎?真不錯呀,看來請你來辦事是明智之舉。
”
不知道那個對講機是什麼質量,明明隻是極為輕微的響動,摩天卻似乎聽得清清楚楚。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因為遲遲得不到周雨的回應,又笑眯眯地補上一句:“如此一來,想必今晚還是能順利解決掉那條蚯蚓的吧?正好小姑娘你也可以和那位女同學早日團聚呀。
”
那是再明白不過的威脅。
對此,周雨隻是側過目光,向對講機投以蔑然的微笑。
“你真的覺得我很在乎這件事嗎?”
“别硬撐啦小姑娘,你就是背地裡偷偷抹眼淚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唉,想到先主人屍骨不存,我也是忍不住要嚎啕痛哭的。
”
“我可沒有那種你那種變态的嗜好。
走吧,要搶在競争對手前面挖出蚯蚓呢。
”
周雨走回地鐵隧道當中。
從剛才開始就沉默如雕塑的“老虎”緊緊追着他,“野貓”則搖搖晃晃地跟在幾步開外。
摩天還在發出令人厭煩地怪笑聲:“小姑娘别這麼不講情義嘛。
倒是說說看呀,你要去哪裡挖蚯蚓呢?”
“那麼跟你相稱的地方,你反倒猜不出來嗎?”
“自然。
鄙人雖然喜歡看看城市風光,可也不是人肚子裡的蛔蟲。
”
“那就告訴你吧。
說到跟你最匹配的地方、”
他将傘柄中的細刃抽出,對準脆弱的紅土,一點點勾勒出成人高度的方形。
在那門戶似的形狀上輕輕一推,紅土應手而倒。
自那牆壁後撲面而來的,是腐敗難聞的污水濁臭。
“——看吧,陰溝和下水道,最适合你這種鼠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