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下水道中快步行走着。
因為行動劇烈,周雨的腳又開始疼痛起來,但因為急于找到桑蓮,他還是一言不發地忍耐着。
“有味道。
”
“老虎”又一次冒出這句話。
不消說,他指的是血腥味。
他的嗅覺似乎遠超常人,此刻周雨聞到的隻有下水道裡濃烈到令人喘不過氣的腐臭。
有了他的提示,三人很快在牆壁上發現了血迹。
沒有出租屋裡的情況誇張,僅僅隻是兩個臉盆大的一塊血斑。
“嚯喲,那條蚯蚓居然受傷了呀。
”
一見到血迹,對講機裡又傳來了摩天的聲音。
周雨冷冷地說:“你怎麼知道不是他對手的血呢?”
“哪裡會呢?那條蚯蚓真想殺人,根本用不着流血的辦法。
”
“那麼也可能是餘老大的血。
”
“這我倒是一時忘了呀。
唉,路人就好好地死掉算了,何必跟着添亂呢?”
聽完他的回答,周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兀地問道:“你知道追殺桑蓮的人是誰吧?”
“何以見得呢?”
“你話裡話外都是這種意思呢。
”
鄙人不過是今日出行不順,多有牢騷罷了。
說到讓那條蚯蚓敗退至此的人,來去無非就是那麼幾個,至于連小魚小蝦也不放過的,無非就是‘凍結’了吧。
嘻,恐怕是終于發現自己被蚯蚓耍了,才跑來報複一下。
”
從摩天口中,若無其事地吐出了周雨曾經聽過的名字。
那笑嘻嘻的語氣中有着毫不掩飾的惡意與惱恨,看來對于“凍結”,他的厭惡尤在對桑蓮之上。
“那麼說來,‘凍結’也可能在前面……”
把這句話說完以前,周雨聽到了自遠方傳來的,猶如野獸咆哮的狂聲。
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老虎”與“野貓”的同時産生了反應。
原本漠然麻木的目光,此刻卻都流露出恐懼。
周雨看向對講機:“那是什麼?”
“大概是‘獸’吧。
”
摩天聲音裡的那股裝模作樣的笑意也消失了。
他提高了聲音說:“喂,老虎,你發什麼呆呢?現在就把小姑娘帶過去吧。
要是遲了,蚯蚓可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
聽到他的指令,“老虎”直勾勾地看向周雨,然後大步朝着他走來。
“你想幹什……”
在周雨反應過來以前,對方已經用單手把他攔腰抱起,像抗麻袋那樣擱在肩膀上。
他的另一隻手随即就把“野貓”抱在了懷裡。
“……把我放下。
”
周雨盡量克制語氣地說。
他的腹部被對方的肩膀咯得生疼,那不像人類的肌肉組織,根本就是鋼闆鐵條的觸感。
抛開男女禮數的小節,他也不想被當做死豬肉似地扛着。
無視他的反對,“老虎”開始奔跑。
上一次和紅葉來時,下水道的黑暗環境曾給周雨帶來少許麻煩,如今他卻覺得周遭似乎明亮了許多。
即便沒有照明設備也能看清大部分的路面。
同樣,在遭遇岔路時毫不停頓的“老虎”,似乎沒有認路方面的困擾。
每逢岔口,他也完全不加遲疑,很快就會選擇其中的一條突進。
遠處不時響起野獸的咆哮。
那尖銳、凄厲的聲音,乍聽之下比較接近狼嚎,然而又像獅吼般洪亮兇暴。
光是遠遠地聽到聲音,就會覺得那是體型非常龐大的東西。
“摩天,你打算和‘凍結’為敵嗎?”
在劇烈的颠簸中,周雨不得不忍着嘔吐感提問。
“唉,小姑娘你這話說的。
在這座城市裡,誰跟誰不是敵人呀?專心解決你自己的目标比較好喔。
”
“那麼,如果等下遭遇‘凍結’的話,你打算怎麼辦呢?”
“有什麼關系嘛小姑娘,反正都是沖着那條蚯蚓去的。
各辦各的事就好了。
以你現在的狀況嘛,‘凍結’是多半不會有興趣對你下手的……當然了,要是小姑娘你堅持想替公主分憂,直接就把那個通緝犯幹掉的話,鄙人也無權阻攔嘛。
”
“你很希望我被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