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最終,他沉默地自原地站起身,慢慢拍掉身上的泥土。
“換個地方談談吧。
”周雨冷眼看着他說。
談話地點最終定在附近的快餐店内。
雖然知道對方是個青皮混混,周雨也還是付了三人份的餐費,任由張沐牧跟服務員讨要額外的醬料。
走到鬧市區後,黃毛青年似乎完全放棄了警惕,甫一落座就埋頭大嚼,對餐桌對面的兩人愛理不理。
周雨冷臉喝着咖啡,隻有張沐牧無視周遭氣氛,将薯條遞到周雨面前。
“周同學要嗎?蘸甜辣醬比番茄醬好吃喔。
”
另外兩個人都盯着她,她也歪過腦袋,不明所以地望回去。
周雨明顯感覺到黃毛青年的表情扭曲了。
“你跟那個女人是什麼關系?”他忽然盯着周雨問道。
周雨低頭攪動咖啡,不動聲色地答道:“沒有任何關系,我不認識那個女人。
”
黃毛青年的臉部肌肉又開始抽搐了,那表情似乎介于恐懼與冷笑之間。
他用異常尖利的嗓音說:“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還跟這個矮女人走在一起,怎麼可能不認識她?”
“你才是矮子!你全家都是矮子!——啊,你還愛哭!”張沐牧生氣地說。
周雨忽然對張沐牧感到一絲欽佩。
面對曾經威脅自己人身安全的歹徒,這女人的重點居然是身高,實在是矮子中的豪傑。
“你見過那個女人的臉嗎?”他無視掉遞過來的薯條,用冷硬的語氣繼續問道,“你第一次遇到她的那一晚,沒有看到她的全臉吧?你是什麼時候看清楚她的樣子的?”
當他提問時,黃毛青年始終張着嘴,雙目無神,兩頰滑稽地一鼓一鼓着,酷似脫水瀕死的魚類。
他這副随時都會崩潰的虛脫模樣,使得對他滿心厭惡的周雨也被迫暫停審訊,用一根手指将飲料推過去。
“隻要你把我想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今天就會好好地放你走。
”
此話并非虛言。
他已經将彈簧刀收回衣袋内,今天都不準備再使用了。
然而,黃毛青年恍若未聞,隻是呆滞地注視着兩人間的虛空。
良久以後,他突然打了個哆嗦,沖着周雨咧開嘴,歪歪扭扭地笑了一下。
“你也是殺人犯吧?”他神經質地笑着說道。
周雨與他對視了片刻。
從對方那隐蘊瘋狂的目光裡,他逐漸理解了某項事實。
數秒後,他鎮靜地問道:“她殺了誰?”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她不是個人……”
“是嗎?以你對陌生人的所作所為,倒還敢說别人不是人了?”
周雨不輕不重地諷刺了一句,黃毛青年卻即刻露出怒容。
他猛地從座位上立起,雙手狠狠錘打了一下桌面,發出引人側目的砰響。
“那**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歇斯底裡地喊道,“她不是人!她根本不是人!”
連遠處的店員也被他狂躁的嚷聲驚動,充滿猜疑地望了過來。
在衆人怪異的目光下,黃毛青年洩氣地坐回原位。
好一會兒後,他才緩過氣來,重新擡頭與周雨對視。
他舔了舔嘴唇,用幹澀的聲音開始陳述。
“——那天晚上,我看見她殺了很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