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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3 不好不壞父親的故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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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摩用一半的視線留意妥巴,另一半的視線則望着天空。

    計算中心上方的天空,此時呈現出一種較為普遍的陰雨天氣。

    降雨還未開始,然而墨綠色的烏雲已在聚集。

     任何顔色的雲彩都是可能出現在終末無限之城的氣候裡,因此它已喪失了在其他曆史上可能存在過的意義。

    不過,在基摩的記憶裡,綠色的雲并不是好消息,要麼就是嚴重的化學藥劑污染,要麼就代表着高層雲中醞釀的巨型風暴雨。

     那都是在過去很落後的地方發生的事,也都曾讓他深感厭惡。

    現在卻不一樣了。

    他在一個危險敵人的目光下仍然忍不住去觀望那些布滿天空的綠雲。

    不是警戒的,而是貪婪的。

    天空是多麼可貴!并非用投影設備僞造的,而是真實的、廣闊無垠的天空,能讓艦船在其中自由穿行,從世界的一端抵達另一端,或是直接去向更為廣闊深邃的宇宙——那當然是指宇宙還未開始收縮衰老的時刻。

    那時一切看起來都很好。

    生活按部就班,但又在穩步上升。

    一種煩悶而高枕無憂的繁榮。

    在那樣一個溫柔又光榮的乏味世界裡是何等幸福! “我沒想到是你。

    ”站在他對面的菌怪說,“在所有人中,那婊子竟然選了你來做她的打手。

    怎麼?你跪下來舔她的腳趾了?” 基摩終于不再想那些綠色的雲,還有天空和艦船。

    他仔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個陌生的故人。

    妥巴——和他過去所認識的那個妥巴實在天差地遠。

    那個紫黑色頭發的新人,用帶着骷髅圖案的發帶綁住頭發,在後腦勺位置留下一個小辮。

    朱爾總是嘲笑她的兒子過于幼稚和浮誇,他們隻有眼睛是相似的。

    古老而頑固的舊貴族血統。

     無人知曉妥巴的生父是誰,但基摩一直認為,父系血統多半沒起到什麼用,那對母子實際相似的地方要比眼睛顔色多得多。

    在過去妥巴有着強健的體魄與頑強的意志,某種與生俱來的戰鬥直覺,能在模拟訓練裡屢次三番地放倒維斯。

    他還有他母親那股激情和怒火,認為一切都不如自己的判斷更正确。

    是的,這在最終結果上呈現出兩種極端立場,不過在基摩眼中那是一體兩面。

     現在,妥巴,那個曾叫基地裡所有人頭痛的妥巴,據說在最後被他母親拆掉了骨頭内的每一根強化樁,拔掉了輔助芯片,或許還被丢進實驗室裡做了什麼,經曆這一切後才被丢棄到災厄之家去。

    基摩不讓自己去過多想象妥巴是如何活到現在的,或者說,這個帶有妥巴記憶的東西是如何形成的。

    但這堆散發惡臭與腐水的菌絲群的确正在他眼前。

    他感到的震撼與惶恐遠遠多于被侮辱的憤怒。

    說來奇怪,某種意義上他認為自己可以理解眼前這個怪胎。

    一個曾經很出色的年輕人。

    一出生就是在無盡墜落的、被深淵與腐朽精神所包裹的基地裡。

    雛鳥渴望看到天空,這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妥巴。

    ”他輕輕地說,用手勢簡短地打了個招呼。

     那沒有稀釋對方的怒火。

    在過去,妥巴就不喜歡他,認為他可能是整個基地裡最懦弱膽小的男人,更遑論現在他和朱爾站在一邊。

    然而,這似乎也叫妥巴益發起疑,因為正如自己的兒子一樣,朱爾也不喜歡懦弱之人。

     放在過去,基摩心想,在世界變成如今的模樣以前,他一定會被激怒。

    他會像妥巴和朱爾所欣賞的那種“模範戰士”一樣捍衛尊嚴,或者像維斯那樣嚴格地遵從紀律。

    但他已很久不考慮這樣的事了。

    在朱爾将他喚醒以前,他已脫離權力核心很久,一直把生命浪費在合成藥物、人造人雌性或别的什麼享樂上。

    他不打算辯解什麼,或讓任何人理解自己。

    所有人都有自己瘋狂的方式,正如維斯徒勞地維護紀律,日複一日地看守着這所謂的切分器;蓓終日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與探索站裡,想要弄清這場深淵墜落到底要持續到何時。

    不過大部分人都和他一樣,就連蓓的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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