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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 極樂城中金鈴齊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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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我太緊張。

    那麼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呢?既然這裡沒能找到你要找的孩子,我猜你是要繼續向下?” “你們不必跟來。

    ” “我當然得下去。

    那人,他說他死了,我卻不太相信。

    我要親眼去看看,就算沒有屍體,那也得走上一段路。

    你用不着管我,我在韻律病這事兒上比常人要有耐性。

    而如果我死在途中,那是我自己的運氣。

    ” 盡管他這樣說,雅萊麗伽并沒打算置之不理。

    當波迪走下石坡,去山腳下漫步散心時,她又回到了那棟僻遠而簡陋的獨屋内。

     她穿過曾經擺放着醫師的白紙堆的桌子,伸手撫過上頭的積灰。

    然後她走到醫師過去常常坐着的角落。

    在那裡有全屋唯一的坐具。

    倘若劄的描述不假,在醫師居住于獨屋中的歲月裡,這屋子從未設置過第二個坐席。

    來訪的客人們不論老少,都隻能站着和醫師交談。

    那自然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但能走進屋門的人大多也願意容忍這點。

     關于這個怪癖,衰老的劄為他尊敬的長輩做出了一個相對過得去的解釋。

    他認為醫師之所以這麼做,正是不希望外人在他的屋子裡久留。

    鑒于他們必須站着和他說話,就隻能盡可能快速地把正事交代完,而不是東拉西扯,做些無用的客套把式。

     但那并不是醫師總是坐在角落的理由。

    這屋子裡最大的秘密,劄是在醫師親口指出後才終于發現,而雅萊麗伽幾乎是走進屋内的前十分鐘裡便注意到了。

     一扇相當隐秘的活闆門,從屋子建造的最初階段便已存在,正在醫師平日裡所坐的位置上。

    門後是一段迂回向下的岩石階梯,平整又寬敞,幾乎不像是通往地下工作室的道路。

    這段路途中不會遇到任何風險,因為醫師臨走前已拆除了所有的安保設施。

    同樣他也取走了那些不适合被他人觀看的東西,隻剩下一些金屬雕塑。

    這些雕塑,據醫師的解釋,那不是他自己親手做的,而是自動化工具精細測試的遺留物。

     他本打算将之銷毀,最後卻留下了一部分。

    他特别提醒劄,如果某天一個耳朵畸形而沒有頭發的人出現在劄眼前,就立刻把對方帶到這兒來。

    倘若那沒有頭發的人向劄發問,也不要有任何的隐瞞。

    事實上不管是誰,如果有人向劄打聽自己,他都建議劄據實回答。

     雅萊麗伽穿過一排由晶振石微雕的、像是不老者基地的指尖模型。

    一張能擺在桌上的石質三維世界地圖,山脈、河流、地底洞窟與人類聚居區都清晰可辨。

    一個被半剖開的等比例金屬人體模型,向她展示了本地人那獨特的髒器形狀,尤其是耳朵内的濾音膜分層。

    在旁邊的石闆上,他用一套聯盟的化合公式語言解釋了這種濾音膜是如何在母胎中逐漸成型并自我調整,幫助胎兒适應自己的出生地的。

     她繞開這些精細得有些恐怖的雕塑,去看工作間最深處的東西。

    在左手邊的角落,是十幾座閃着黯淡虹光的铋金黑塔。

    它們高低不齊,最多隻到雅萊麗伽的胸口。

    沒有門窗,像是由無數完全相同的小方片壘成的。

    當醫師多年後回到這獨屋裡時,他總是站在這片區域附近,一邊注視這些黑塔,一邊和劄交流。

    那時他似乎變得更加無所不能了,有時劄甚至還沒來得及打手勢,他就完全清楚劄想問什麼。

     在這座铋金塔雕之城的另一側,自緊貼地面的底座上拔起一株同樣材質的铋金花樹。

    它是這工作室内最大的一樣擺件,雅萊麗伽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那些栩栩如生的枝葉與花蕾。

    制作者巧妙地控制了氧化的程度,使雕花的顔色比枝葉更為富麗。

    而枝幹粗糙的表面,以及葉片上每一根脈線的走向也全都清晰可見。

    正是雅萊麗伽伸手可及的某個位置上,一根樹枝明顯地折斷了。

    那丢失多年的枝頭在行屍走肉般的不老者手中擱置了一百多年,現在則被雅萊麗伽靜靜插回原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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