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主人是否有新的線索……不過我還是得和你一起去看看。
我能飛呢,沒準幫得上忙。
”
那正是雅萊麗伽的規劃。
她不認為他們能很快找到目标,也許直到最後都徒勞無功。
事實上她倒認為這樣或許更好些——但她不會跟荊璜這麼說。
她在旅途中時時思索這件事,考慮他們正在尋找的是一個怎樣的敵人。
她并未忽略門城之主向她暗示的線索,在旅途中,她已找到了他向她提起的那本鳍遊學派寫的書。
盡管那本著作較為零碎和雜亂,她也已找出了其中最可疑的段落。
現在她對自己将面對的目标有個大緻的猜測,但那不代表她了解對手和可能遇到的危險。
她得到的疑問比線索更多。
臨行以前,雅萊麗伽敲響荊璜的門,詢問他是否要一起去那鴻溝中看看。
門後沒有應答,雅萊麗伽等了一會兒,獨自走開了。
她将寂靜号停靠在黑色潮水的上方,如一片落葉漂浮在青藍色的光輝裡。
随後翹翹天翼載着她出發,用她那伸展開的雙翼盤旋着滑向虛空。
“我很少這麼幹!”她用挂在防護服裡的對講機向雅萊麗伽喊,“搭别人可沒有自己飛那麼輕松!”
雅萊麗伽又摸了摸她露在防護服外頭的鬃毛。
“那孩子怎麼不來?”翹翹天翼又問,“我可不擅長暴力——不是說完全不行——不過如果我們遇到點麻煩,他肯定能派上用場。
”
“他有點問題。
”雅萊麗伽說。
“叛逆期?”
“可能。
”
“你不能慣着他。
”翹翹天翼繼續宏亮地喊叫,“得在他夠小的時候教會他規矩和禮貌,不然以後他隻會變本加厲。
我不是說你要嚴厲地對待他,不過你也得讓他知道沒人會為他無償付出,關愛得是相互的,否則他隻會把一切當作理所當然!老天,我在刻貝城的時候可是看夠了這類人!”
雅萊麗伽繼續撫摸她的鬃毛,鴻溝中的一片陸地正在她眼前逐漸放大。
她能看到它從邊緣開始破碎,底部的土石如黑雨般向鴻溝深處傾瀉。
“你不必這麼喊。
”她說,“我正在考慮這件事。
”
“噢噢,抱歉。
”翹翹天翼回答,聲音又變得溫柔起來,“沒有惡意,那是我老家的口音。
響亮說話是對一個貴族的基本禮儀要求。
”
“這麼說來,你是一個有身份的人。
”
“曾經。
不過那不重要,我喜歡在門城看船。
”
“你也可以不來這裡。
”
“那倒是沒什麼。
我挺樂意跑這一趟的。
我喜歡你們的船,而且還欠那位主人一個人情——我不是要說他的壞話,不過他可是把賬算得相當清楚。
以及,我也想教訓教訓那個古怪的殺嬰犯,至少得弄清楚他幹嘛這麼做。
話說回來,你覺得他是從哪兒弄來那麼多嬰兒呀?”
“或許他在做某種實驗。
”
“但卻千裡迢迢把嬰兒送去門城?”
“我們得當面問他了。
”
“他叫0305,對吧?我聽說是這個名字。
”
“他也可能在用‘姬尋’這個化名。
”
“那聽起來倒有點像雲中城的風格。
你去過那兒嗎?”
她們在降落中不斷交談,直到雅萊麗伽把翹翹天翼的每一根鬃毛都梳順,她們才終于降落在距離鴻溝邊緣最近的某塊陸地上。
雅萊麗伽張望着這片紅黃交錯的土地,發現它四處都是泥沼。
“有水。
”她在對講機裡說。
“不錯。
這兒還有重力呢!不是天壁球那種結構,這就是那些法師說的星球鏡像?以前的記錄裡怎麼說?這裡有更複雜的生命嗎?”
“他們沒找到。
”
“也許我們能找到。
”翹翹天翼說。
她自信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栽進了一片不那麼明顯的泥坑裡,差點把她整個都淹進去。
雅萊麗伽把她從裡頭救出來,她立刻扇動翅膀,抖掉上面的泥水。
“我開始恨這個地方了。
”她改口道,“我的毛不适合這裡!我們就不能把飛行器開下來嗎?你船上那些小飛行器能在這兒用嗎?
“它們可能會被滞留在夢境之色裡。
以前有人遇到過這種情況。
我們下次過來時再試試。
”
“這次呢?”
“堅持住。
”雅萊麗伽說。
她走到泥沼邊,開始收集水土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