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510 籠價三十銀錢(下)

首頁
    直到再一次踏進寂靜号的艙門,羅彬瀚始終沒對荊璜的問題表示出任何明确的感想。

    在那期間莫莫羅倒是和他說了許多,并熱情地表示出去梨海市觀光學習的意願。

    羅彬瀚含糊其辭地應對着,頻繁留意到荊璜向他射來的銳利視線。

     他假裝沒察覺地問:“那兩個人呢?” “在和那個天天要賬的老陰逼讨論什麼吧。

    ” “你們在我出去後又談了啥?” 荊璜硬邦邦地轉開了臉。

    這問題顯然不在回答範圍内。

    羅彬瀚也沒覺得失望,不過得承認他把氣氛搞得有點僵。

    作為補償,他抓過在旁邊走得叮叮當當的星期八,開始對她進行嚴肅的安全教育。

     “不許抓娃娃頭,知道嗎?”他對她警告道,“你怎麼知道那些腦袋不會咬你?萬一抓壞了那金毛不得要賬?你有錢賠嗎?” 星期八伸出手說:“抱抱。

    ” “抱抱也不行。

    ” “荊荊。

    ” 那也不是個有誠意和悔意的表态。

    不過羅彬瀚還是決定寬容地對待她。

    他拍拍她的腦袋:“至少你曉得應該找誰要錢。

    ” 荊璜陰恻恻地看了他們一眼。

    絕非善意,但最後什麼也沒說。

     羅彬瀚懷疑他不過是暫且按捺,等着下一個正當合理的發洩時間。

    然而他們回去的路上卻很順利,沒有出現任何一個黃金守護者,或是機器人,或是蜥魔與異星女郎。

    考慮到他們來時的盛況,羅彬瀚以為那顯然是法克或賠償金起了作用。

    他甚至覺得沒準法克在他們抵達前就預繳了一部分,使他們得以熱鬧卻輕松地闖到伊登眼前。

    不過現在他又起了新的疑心:假如無遠是個能真正意義上禁止它的成員自殺的地方,而理由是為了阻止資源浪費,那是否意味着它也不會承認一個神仙和它的成員有血緣關系?它會批準這筆費用申請嗎?誠然他也曾用手機轉過賬,替他堂弟補上在夜店打人造成的損失,從未叫他那個暴力傾向嚴重的大伯知道這件事。

    可是一個超級文明的超級電腦不該有些更高明的控制方法?監管到每一個企圖給它造成資源損失的危險念頭?或者呢?有什麼理由足以說服它支付這筆錢是劃得來的? 他思考着這個問題,直到踏進一個面目全非的艦橋室。

    整個空間都變成了白色,腳下流淌着河水似的雲霧。

    所有的椅子都像蟲繭般懸吊着,桌子則像從地面生出來的冰塊柱壘成。

    本打算享受心靈港灣的羅彬瀚當場拔出槍來,差點就沖着渾身漆黑的∈一通狂射。

     “你回來了。

    ”∈哭哭啼啼地說,“我們的艦橋室變成這樣是為了紀念我的一個朋友。

    全世界最好的凡賽在今天去世了。

    ” “誰是凡賽?” “我們溫室裡最棒的食蟲草盆栽!它曾經破了這條船上的最快生長記錄!” “狗屁。

    ”羅彬瀚說,“溫室是你控制的。

    如果有哪一株植物死了,那就是你殺的。

    我現在就逮捕你這個反盆栽分子。

    ” “不不不,我是無辜的,無辜的!你們走後這船曾經變成以太船,懂了?我被關掉了,打包封進一個小破盒子裡。

    在這期間溫室裡的植物會被強制催熟,收取果實封存。

    這命令可不是我下的,是那個女人殺了凡賽。

    她才是反盆栽分子!我要揭發她的最大秘密!” 羅彬瀚一邊應承着他,鼓勵他細數雅萊麗伽的罪惡;一邊暗中籌劃着去找雅萊麗伽告密,揭發船上暗中潛伏的反船副分子,以此換取關于星期八來曆的故事。

    當他如此規劃時卻感到背後正有兩道冷氣照射着自己。

    那感覺太真實了,他扭頭往後瞧,發現荊璜就站在自己背後,右手兜着一大罐曾經放在宇普西隆船上的珍珠,表情陰沉得像個拿着花枝剪的兇手。

     “……幹嘛?” 荊璜把手裡的罐子塞進他懷裡。

    “這個,”他命令道,“放倉庫去。

    ” 羅彬瀚托住沉甸甸的珍珠罐:“你不能往自己袖子裡揣一下嗎?” “少廢話。

    讓你去就去。

    ” 羅彬瀚以為這純粹是個折騰人的決定,但他還是決定照辦,好讓百歲小孩發洩一通脾氣。

    他溜達着去了船上他唯一熟悉的倉庫,在架子的空位上放好那罐珍珠。

    他把罐子擺得非常靠裡,擔心它會因意外颠簸而摔碎,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兒根本無所謂——這些從殺人星星肚子裡爆出來的玩意兒究竟有什麼意義?它能被處理到哪兒去呢?還是就一直被擱置在這被世人忘卻的地方吃灰?這念頭令他不由地幸災樂禍,可同時也想起了令一件事。

     “我猜你就在我身後,對不對?”他盯着架子說。

     “你的視野裡沒有合适空間,先生。

    如果我出現在櫃子内部,那看起來或許會令你不适。

    ” “好啊,這麼說來被驚吓得怪我了。

    ” 羅彬瀚轉過身。

    他果然看見李理站在自己身後,坐在角落裡那台笨重的、寫着他老家日期的無名機器上。

    看到她擺出這樣的姿勢使羅彬瀚想起∈——∈總是在空中飄來飄去,并不掩飾自己沒有物質實體的真相,可李理倒是每次都腳踏實地。

    她無疑是刻意地模仿着一個物質生命的表現,從不當着他的面表演穿牆或懸浮。

     他慢悠悠地走過去,拾起那代表李理本質的黑匣子。

    “我又出去溜達了一圈。

    ”他說,“很多經曆。

    很多意外。

    很多麻煩。

    我覺得應該講給你聽聽,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上個廁所。

    ” “我的數據器對這件事沒有幫助,先生。

    ” “我隻是好奇它有沒有防水設計。

    
上一章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