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瀚并不指望自己能一帆風順地得到回答。
而雅萊麗伽果真也不打算在一位施法者的地盤上吐露秘密。
她把身體斜傾向羅彬瀚,用手支着頭顱,細細地、充滿興緻地打量他的臉。
那肯定是能讓任何一個能欣賞她美貌的雄性坐立難安,不管是出于傾慕還是警覺。
“我會在船上告訴你。
”她低語道,氣息微拂在羅彬瀚臉上。
“太棒了。
”羅彬瀚說,“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就這麼幹等着少爺和他老鄉出來?咱們不能好好利用這段時間做點有意思的事?”
“你想做什麼?”
“我想對您做點出格的事。
”
雅萊麗伽扭動了一下身體。
她的尾巴這會兒是完全隐藏起來的,沒法看出是否正威脅性地搖晃着。
她的眼神裡卻藏着點好奇,像一頭獵豹瞧着在她面前蹦迪的羚羊。
羅彬瀚發現自己沒法不喜歡她這獸類似的眼睛,他也實在很難長久地生這眼睛主人的氣。
他把手伸進外套,掏出那柄彎刀形的匕首,把它舉在雅萊麗伽眼前晃蕩。
“您給我解釋解釋這個?”他說,“我發現這玩意兒比我預想中的要有用得多——我是說,它有用過頭了。
不覺得這像是我該用的玩意兒。
還有它上面這些花紋,我聽說它們是文字,像是個名字。
崔絲黛什麼的。
我想除非底波維拉還給自己起了另一個花名,這匕首就另有故事?”
“斐絲萊。
”
“啥?”
“你的法師朋友讀錯了。
那個詞的發音是斐絲萊。
”
羅彬瀚癟了一下嘴。
雅萊麗伽等于是承認了她知道這事兒。
她從她那死鬼前男友手裡禮貌地繼承了這件定情信物,可并非像她所描述的那樣一無所知。
甚至她過去所講述的那個故事是真的嗎?這匕首的确曾經屬于一個底波維拉的末裔?
“這其實和我沒什麼關系,”羅彬瀚說,“不過,如果這事兒其實和底波維拉無關,你大可以早點告訴我。
這樣能讓我對狀況估計得準确點。
要知道它差點被一個矮星客給搶走,好吧?假如我知道這玩意兒有那麼特别,起碼我會試着掩藏一下它。
”
“那麼你是怎麼阻止它被奪走的?”
羅彬瀚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也假裝沒有瞧見雅萊麗伽灼灼的目光。
旁聽的莫莫羅高興地說:“這個我知道呢,雅萊女士!羅先生他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那就是和阿薩……”
他被羅彬瀚死死地捂住嘴巴,連同懷抱裡的嬰孩一起押送到整個演出廳最偏遠的座位上。
羅彬瀚嚴厲地指控他可能被矮星客精神控制,如欲證明清白必須獨自靜坐二十分鐘,以顯示自身強大的控制力不容侵略。
莫莫羅迫不及待地開始了這項正義曆練,羅彬瀚則返回雅萊麗伽身邊,繼續他關于匕首的談判。
他用力地讓上下兩片嘴皮互相摩挲,好像拳擊手在比賽開始前對撞自己的拳套。
雅萊麗伽眯着眼睛,嘴唇邊洋溢着快活的氣息。
“那匕首是維拉爾的。
”她不等羅彬瀚開口就說,“你聽到的故事是真的。
”
“但是?”
“崔絲萊從未誕生于這個世界。
”
“所以這就是個虛構的人名?有人閑着沒事就把它刻在刀上?”
“它們是為了紀念她。
”雅萊麗伽說,“但我們無法知道她可能做過什麼。
隻有一些特别的生物知道她。
這刀是一種祭器……通過這武器殺死的一切都會獻祭給她。
”
“這是什麼鬼話?她是個被人虛構出來的神怪?”
“她是另一種曆史,但對我們來說她的故事從未發生。
”
羅彬瀚停止了在雅萊麗伽面前的踱步。
那瞬間他好像朦朦胧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