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薇的要求很快得到了許可。
不出三分鐘,一位木偶演員将他們引入劇院二樓的某個包間。
那包間和上次他們與伊登談話時所坐的盡管頗為相似,羅彬瀚切卻沒找到當初那台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繁花鐘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栩栩如生的玉石雕像。
一個僅有常人一半體寬,但卻要高及天花闆的褴褛怪人。
它坐在石頭雕刻的幹枯木樁上,面容枯槁,雙目緊閉,耳洞中生長出鱗紋的石筍。
羅彬瀚一邊盯着那尊雕像,思索它所暗示的含義。
同時他還琢磨着陳薇在離開前交給伊登的東西。
他不知道陳薇是從哪兒掏出來的,就好像她隻是把右手往身後一背,身後便散發出柔和明亮的光暈。
羅彬瀚差點以為她要變身了,但當她抽回手時,展現的光源是一顆乒乓球大小的圓球。
那乍看之下是一顆罕見巨大的珍珠,然而卻在陳薇的雙指夾固處微微凹陷,呈現出奇特的柔軟性質。
緊接着她伸手舉高,使圓珠透過燈光照耀,隐約投射處内部的古怪陰影——并非星絮狀的雜質,而是一個完整的、猶如蛋中胚胎般的輪廓。
它小得僅有幼鼠體積,可卻與猿類的形體驚人相似,甚至能使觀看者認出它小小的、緊蜷在雙腿間的尾巴。
陳薇把這古怪的圓球遞給門城之主:“這個就作為報答吧,伊登先生。
雖然現在還無法正确地估價,單純作為法術材料賣給白塔,應該也能夠稍微彌補荊璜造成的損害了。
等到無遠的通道正式投入使用以後,我想販賣的價值會更高。
不過,我想單純地賣掉它或許并不是劃算的事,如果你将來有機會去無遠域,這枚人工海沫會使你在一個名為僬僥的國度裡暢通無阻,或者如果你遇到危險的話,把這個東西浸泡在大量的水裡,應該也會有所幫助。
”
“僬僥?”
“嗯。
新建造的通道就放在僬僥的國境附近。
希望以後從門城過去的人也可以看到它的樣子。
我想它的統治者會很歡迎外來者吧,因為她和她的子民都很喜歡熱鬧的環境。
”
羅彬瀚沒法佯裝對這番話毫不在意。
他鬼祟地拿眼神戳探荊璜,但後者隻給他一張臭臉。
這張臉直到坐進劇院包間内都沒有改變,而當法克淡定自若地在他們對面坐下時,羅彬瀚清晰地瞧見海盜頭子的眼睛裡正在醞釀一次火山噴發。
那不是個好兆頭,尤其當他發現莫莫羅和雅萊麗伽竟然都沒有跟進來。
他們趁着他走神時留在了觀衆席上,而現在他是包間裡唯一一個眼神不帶電的樸素自然人。
沒人對這事兒表達質疑,因為陳薇忙着瞪荊璜,荊璜忙着瞪法克,法克盯着眼前的空氣,如同在看一個比羅彬瀚更有價值的玩意兒。
羅彬瀚對此倒沒有感到受傷,因為人們不能失去空氣,人們卻用不着吸他。
他鎮靜地站起來,清了清喉嚨說:“我先出去了?”
“呃,沒必要,你也一起聽吧。
”法克說,“前半部分的安排也和你有關。
不過敏感信息還是要稍微做點處理,希望你不要在意。
”
羅彬瀚不太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可法克也沒給他詢問的機會,而是繼續盯着空氣說:“法劍,我檢查過這裡了,沒有發現監聽迹象。
”
“嗯。
我也沒有産生受監視的感覺。
我想以門城之主的身份,應該不會願意破壞中立來做這樣的事。
不過,這裡也不是萬全的,隻有月境才能徹底擺脫陰影之血的糾纏吧……荊璜,少東家應該一直在你附近吧?能夠把它叫來幫忙嗎?”
“鬼知道。
那貓一下船就失蹤了。
沒去找你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