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族教室裡的學習歲月似乎給他施加了某種視覺上的趨光性。
“這是說你們不準備和他打架。
”他試探道,“哪怕他要離開?你們就這麼放任他走?”
“放他走也是可以的。
0312和無遠的态度我無法保證,至少我來這裡的目的隻是想和他好好談一談而已。
如果談話結束後他依然不願意回去,那麼我也不會采用暴力手段。
這一點我可以用師父的名義來起誓——這個誓言的真實性可以相信了吧,荊璜?”
陳薇雙手環胸,側過身去看躲在羅彬瀚背後的荊璜。
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往側面壓了九十度,看上去沒有一點為難或怪異。
羅彬瀚還在懷疑她是否真有骨頭,荊璜已經默不作聲地轉了半個圈,繞到隔離她視線的另一側。
那看起來仍然是拒絕溝通,但他沒有反駁陳薇的話。
羅彬瀚揪住他的頭發,把他拖回自己身後,然後朝法克聳聳肩。
“你的頭還好嗎?”他問,“先前在飯店門口那個怎麼樣了?”
“呃,被玄虹打壞了。
不要緊,是計劃内的損失。
樞體備份目前還是充足的,不過港口的修繕需要一筆開支。
”
羅彬瀚見怪不怪地把這件事抛在腦後。
他緊跟着又問:“你對這事兒怎麼看?如果他不肯跟你們回去?”
法克遠遠地站在通道邊,點着頭說:“我和法劍的意見相同。
隻要玄虹完成談話,就會放任他自由行動。
”
羅彬瀚狐疑地打量他,認為他此刻的聲明和在毛肚子吞吞裡的态度顯然有些不符,而他也不能斷定賭咒發誓對法克是否真的有效。
還有件事使他隐約感到微妙,那就是對面兩人都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
某些情報上的優勢似乎使他們成竹在胸,斷定能通過一次談話來改變荊璜的意志。
他遲疑着,不知是否該讓這場談話發生。
“請讓開吧,羅彬瀚。
”等在他面前的陳薇又一次說。
她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稍顯陰郁的肅穆神色。
那瞬間她簡直就像是周妤複生,叫羅彬瀚情不自禁地戰栗起來。
但當她開口時,那令人發寒的混淆感變消失了,她的聲音像繃緊的琴弦,以一種壓抑着情緒的冷靜聲音說:“不要像上次那樣自說自話了。
如果不是你瞞着我行動的話,也許就不會造成最終的後果。
在你離開以後,我也用真身去那裡探望過他……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程度,今後就算療養得再好,也隻能稍微拖延一些時日而已。
你對這件事就真的一點要說的都沒有嗎?”
“……你想讓我說什麼?”
“終于願意和我說話了嗎?那麼至少承認自己當時沒有把握住情況吧。
我不知道那個時刻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所以也不想把責任全部歸在你頭上。
很早以前我也就已經察覺了,他……嗯,也可以算是我的後輩,是有往那個方向發展的趨勢。
可是,如果你沒有給他機會的話,我或許還能做點什麼吧。
封印鎮壓的手法之類的,原本打算事情結束後就回山裡向師父請教。
”
一些微弱的氣流開始在羅彬瀚背後攪動,偶爾刮碰到他裸露的後頸,就像一個心煩意亂的人無意識地揮擺手臂,打翻自己所能夠着的東西。
片刻後他看見紅影從自己背後飄了出來,站到遠離陳薇的斜對角上。
“你插不上手的。
”荊璜說,“0206對你的底細很清楚,應該早就從基地的資料裡尋找過對策了。
再說以你的……關聯,如果那天你也在場的話,那那家夥隻會直接死掉吧?你現在不是對他也避而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