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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 如至書中永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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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時羅彬瀚開始意識到這事兒有多離譜。

    一個關乎罪惡感的詛咒,讓人質、警察和悍匪統統備受折磨,而對此唯一沒表現出任何反應的是一匹變态殺人馬。

    從中他能學到點什麼呢?世界是屬于光明的,也是屬于黑暗的,但未來早晚是屬于理識瘋狂殺人馬的。

    他又瞄了眼宇普西隆旁邊那了無生氣的怪物。

     “你仍在船上。

    ”阿薩巴姆說。

     “是木頭在說話嗎?”羅彬瀚回敬道。

    他一點也不想再琢磨阿薩巴姆是什麼意思了。

    但是一旦氣氛陷入沉默,他又忍不住尋思着剛才阿薩巴姆和宇普西隆所說的一切。

     永恒,他心想那是和他無關的東西。

    永恒從未向他這樣的生物招手,因而他也對永恒冷眼相待。

    那雙向輕蔑将伴随他直到生命終結。

    可是他對死亡倒确實是甩不開掙不脫的,它早晚要來,收割走他所積累的一切。

    他當然可以逃過一次兩次,可長期而言那卻是一種根源性的絕望,一種必然而徹底的失敗。

    它早晚要來,此事無人不知,但也無人驚詫。

    這莫大的恐怖好像酒店大堂中央的巨型僞景盆栽樹,确然存在,然而又好像無人目睹。

    他們隻是紛紛繞過它奔向自己腦海裡的前方。

     矮星客和永光族正在争論死亡。

    他在心底細細地分辨這件事。

    宇普西隆是善意的,毫無疑問,迄今為止也在為挽救生命而奮鬥,那當然是很好很好的。

    可倘若死亡無法避免,那麼他的努力歸根到底也是無意義的。

    長期來說這是一場注定敗北的戰役,長期而言任何事将毫無改變。

    至于阿薩巴姆呢?她倒承認了這件事,可也沒讓她老實下來。

    矮星客追求着永光預言——不管那是什麼,那是什麼都毫不重要——那意味着他們也和永光族一樣否定着死。

    他們,通過某種尚未被他了解的形式,追求一個沒有死亡的世界。

     這樣說來矮星客的根本目的也和永光族相同——真是這樣嗎?這麼說合适嗎?從長遠來說他們追求的或許是同一個圖景,可同一個目的竟能導緻行為上這樣的不同嗎?這沖突裡頭甚至可以沒有私欲,沒有貪婪,沒有權力的争奪與個體生命無窮無盡的卑瑣短視。

    他們以這樣的純粹向着同一個目标出發,竟也能搞成如今的局面。

    這豈不說明理念與行為的善惡終歸是分開的,全然是自說自話、自以為是的。

    可那一切畢竟和他沒有關系,在全部的争論得出結果,或迎來毀滅以前,他将早已不複存于這個世界。

     他苦悶地沉默着,在思潮的海浪裡随波逐流。

    這是他一個人的孤舟,但卻有别的怪物攀着船幫爬了上來。

     “現在我理解了你在想的東西。

    ”加菲以沉靜的口吻評價道,“你并非全無知能,但卻是一個向着死的人。

    我想這是有趣的……你背叛了你的生物性。

    ” 得了,羅彬瀚說,這事兒再提下去就沒意思了。

     他能感到加菲很不甘心,很想在這個話題上發揮一些見解,或許還有什麼食人族生存小建議給他。

    那實在毫無必要,火山洞食人族的生存妙法對他來說隻有編造笑話的價值。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兒?”他問宇普西隆。

     “哎呀,大概要等到我的力量完全恢複為止吧。

    如果你覺得累了的話,先稍微休息一會兒也沒問題。

    這裡的狀況由我看着就行。

    ” 那是個好建議,可羅彬瀚卻了無睡意。

    他的頭腦像是過度放電的锂電池,活性大損,反應蠢鈍。

    但他不想像個傻子那樣不停地抛擲骰子,又或者掏出牌組問宇普西隆要不要來一局(他甯可相信雅萊麗伽是慧骃毀滅的幕後黑手,也不相信阿薩巴姆擁有她自己的牌組)。

    現在他渴望一些無關的、廉價的信息,用以覆蓋他腦袋中昏暗的思緒——正是這時他想起了《新手約會完全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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