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瀚趕緊撲上去,抓住對方吊在空中的手腕,恍恍惚惚地說:“這不合适。
”
“呀,周雨先生,總算恢複意識了嗎!”
宇普西隆放下了手,語氣高興地說:“剛才的樣子真令我擔心啊!”
“對,”羅彬瀚說,“我也以為自己要被打死了。
”
宇普西隆仿佛聽不明白那樣沖他開朗地笑:“哎呀,有點着急嘛。
沒想到你突然拿出這麼一個怪東西……”
羅彬瀚沒聽清楚後頭的話。
這會兒他意識到宇普西隆在他面前,便開始四下搜索邦邦。
他在想象中是要找一團飄在空中的煙霧,結果卻一無所獲,直到他發現邦邦就躺在他腳邊三步不到的位置。
他吓得往後一跳,宇普西隆卻按住他的肩膀:“沒必要那麼緊張,周雨先生。
請仔細看看他的樣子吧。
”
他說完話時羅彬瀚也看清楚了。
邦邦,那個四條腿的長脖子邦邦,正四肢僵硬地倒在地上。
第一眼看去時仿佛是死了。
可羅彬瀚很快發現他在輕微而持續地痙攣。
那無疑是某種超出想象的痛苦使他喪失了反抗,而把脖頸以一種怪誕的、簡直像已斷裂的方式夾藏在腿間。
不管由誰看去,都會認為他已喪失威脅。
羅彬瀚茫然地看着他。
宇普西隆在身後拍拍他的肩膀。
“看來是陷入應激狀态了。
”宇普西隆說,“還真是意想不到的殺手锏呢,周雨先生。
沒想到你有這種急智。
”
羅彬瀚鈍讷地答應了一聲。
可那并未給他帶來多少驕傲,實際上他自己也正摸不着頭腦。
他當然知道邦邦會受這該死的仙女棒魔法影響,他們曾經一起在火花中尖叫,可那不過是很短的一刻。
“……我沒想到會這麼有用。
”他說,“我以為他就是和上次一樣,就是稍微地……麻一下?”
“上次你也隻點燃了一根吧?法術這種東西會随着數量增加而變得完全不同。
沒有經過試驗就這麼做,實在是太胡來了,周雨先生。
”
宇普西隆用一種寬慰的口吻說:“連我剛才都被攻擊進去了。
雖然隻是一小會兒,不過恐懼類的幻術還真是危險啊。
”
“……我當時可能省略了點内容。
”羅彬瀚說,“這玩意兒不是什麼恐懼術。
”
“诶?那是?”
“它讓你想起一些尴尬的事。
”
羅彬瀚開始瞅宇普西隆。
他看到後者猛然拍打腦袋,恍然大悟地說:“原來如此!難怪對我不起作用呢!”
“你幹過什麼?”羅彬瀚問。
眼睜睜看着宇普西隆松開自己的手,開始撥弄圓筒裡剩下的三根仙女棒,專注地研究着這僅剩的魔法道具。
他很想锲而不舍地問下去,可是這會兒他又想起了更要緊的事:他的匕首,還有阿薩巴姆。
他有點僵硬地回頭,看到阿薩巴姆仍然站在那兒。
他的匕首已握在她掌中,而她的臉色卻很蒼白——實際上她一直都很蒼白,可羅彬瀚卻覺得這會兒她比往日看起來更無血色,那是一種細微神态上的挫敗。
他立刻想通了原因,為這發現而大吃一驚。
“你?”他脫口而出。
阿薩巴姆往後退了一步,緊緊地抿着嘴唇。
那無異于大聲地承認。
對羅彬瀚來說實在不可思議——但誰也沒保證過不是嗎?誰也沒說所有的古約律都跟荊璜一樣毫無羞恥之心。
“……這和你的脊椎有關系嗎?”羅彬瀚忍不住問,“還是說寵物?”
阿薩巴姆的影子開始暴動。
它們就要越過羅彬瀚刺向宇普西隆。
羅彬瀚沒來得及轉頭,他卻聽見身後傳來啪嗒一聲。
“過來之前我會點個煙花給你看喔,小姑娘。
現在不需要保持鏡光形态,我就沒那麼好對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