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臨時安排的旅途開始以後,羅彬瀚一直以一種罕有的積極态度關注着寂靜号的行程。
盡管如此他仍然很難搞清楚他們目前的路途進展,因為艦橋室并不經常展示出外部的景象,而偶然的幾次環境可視化讓羅彬瀚覺得沒什麼特别的。
看起來寂靜号隻是繼續在無垠的虛空中漂泊,那浩瀚的星河深不見底,穩定、寂靜、冰冷,且事到如今多少令人覺得有點乏味。
他以為這件事是有個明确的起始點的:在某個時刻雅萊麗伽會突然走進艦橋室,宣布他們已經進入了舊星河戰線的範圍,然後他們才開始全副武裝高度戒備。
可事實上他從未被告知危險将從什麼時刻開始。
荊璜從出發開始便牢牢地釘在艦橋室内,不吃不喝,很少說話。
莫莫羅看起來則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當羅彬瀚問起他時,他承認自己并不怎麼了解舊星河戰線。
“宇普西隆前輩參戰的時候已經是戰役的末期了,并沒有真正地接觸到最前線。
而我那時才剛剛開始讀書,隻能偶爾從前輩寄回來的消息裡知道一點情況。
”莫莫羅解釋說,“前輩說既然我以後不需要去哪裡,就沒有必要太關注那裡的事了。
”
很難說宇普西隆為何如此不願意談及自己的戰場往事,但莫莫羅的回答令羅彬瀚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
他又跑去揪荊璜的頭發。
“幹嘛?”
“打聽個事兒。
”羅彬瀚說,“少爺,你老家離這兒挺遠的吧?”
“是啊。
”
“那你咋知道舊星河戰線的?”
荊璜緩慢地掃了他一眼:“以前赤縣也看得見那裡。
”
“真的假的?”羅彬瀚說,“打那麼熱鬧?我咋啥都沒看見呢?”
“……你那破地方又沒有被高靈帶裹起來,大氣層以外隻是凡界的宇宙罷了。
如果自身帶有幽視之類的神通就算了,像你這種凡胎當然什麼也不會察覺。
”
高靈帶。
羅彬瀚又一次聽到這個詞。
他想問問這詞的意思,但當∈充滿激情地湊上來時他便迅速改變了主意。
這世上有那麼多他不了解的事,他也用不着把每一件都弄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在
他不再那麼糾結于身處何處,而是試着做點更有用的事。
他又去研究了一下雅萊麗伽教給他的搏鬥技巧,還請莫莫羅幫他和菲娜做了點配合的訓練。
那全都是慢工細活,因此他也沒感覺出什麼進展。
另一項改變則是他又重新啟用了波帕送給他的引力扭曲器。
但這次他把雅萊麗伽給的彎刀和射線槍都留在了外套裡側,隻把那些相對次要的東西放進去。
當他因為這一切瑣碎之事而暫時忘卻煩惱時,第一個不同尋常的迹象終于出現在寂靜号上。
事情發生時羅彬瀚正和莫莫羅待在一起,試圖用誘導劑來教會菲娜如何追蹤敵人和同伴。
那似乎應當是一項菲娜早就掌握的技能(它曾追上過羅彬瀚,同時也能自如地找到索瑪沙斯提亞),可自從它和羅彬瀚搭對後就從未再顯露出這類才能。
那或許是因為疏于練習,或許是出于對羅彬瀚的不滿,但無論如何羅彬瀚打算讓它派上更多的用處。
他按照莫莫羅的建議安排特訓,用一種能夠引起菲娜興奮的誘導劑來指導它追蹤特定目标。
那過程前期都很順利,直到羅彬瀚想要給它喂點鼓勵品時,菲娜的身體卻突然僵硬了。
它死死抓住包裹在機器人表面的仿真皮膚,在那上面留下數厘米的爪痕。
羅彬瀚警覺地想要把它抓回籠子裡,它便一溜煙地消失了。
那速度以羅彬瀚現在的視力也很難跟得上,幸虧莫莫羅也在旁邊陪同,他才能确信菲娜是鑽進了訓練用的遮蔽箱底部。
他蹲下身,從箱子底部的縫隙往裡窺看,瞄到了一點鱗片的反光。
“幹啥呢?”他敲敲箱頂說,“想前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