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璜還想說點什麼,但羅彬瀚已經把黑貓從自己肩膀上扒了下來。
“打住,打住。
”他躲避着貓爪拳說,“你倆要吹逼就回頭再吹。
我就問咱能不能專注一下老莫他哥的事?來,少爺,請你繼續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是不是因為老莫他哥刁難了你,所以奶茶妹才變成老莫去坑他?你和那奶茶妹到底清白不清白?”
“……誰告訴你是阿薩巴姆幹的。
那家夥演技爛得要命,除了你根本沒人會被騙啊。
更不要說還是去裝那些死燈泡眼,她不怕把自己晃瞎嗎?”
羅彬瀚滞了幾秒。
他想起了周溫行在離去時的樣子,那襯衫上的血迹,以及底下幾乎融化到骨頭的軀體。
那一幕放在一年前或許足以讓他慘叫着暈過去,而現在他隻是麻木地想着周溫行和矮星客沒準都是蠟做的。
他很快搖了搖頭,戳一戳落在他腿上的貓:“你管矮星客叫‘影子’,那到底啥意思?”
“它們的力量。
”黑貓說,“那和陰影谷的賜福如出一轍。
斐蘭凱爾們最早通過詭客得到了陰影之力,盡管獅眼與獅心相信他們是最後的血統,威爾懷疑仍有别的分支流落在外。
他試過找齊全部的血脈,隻是沒什麼時間。
”
“找這玩意兒幹嘛?集了召喚神龍啊?”
“答案顯而易見,”黑貓說,“他是為了滅絕他們。
”
羅彬瀚又頓了一下。
黑貓冷定地一揚尾巴,跳回原本屬于馬林的空座位上。
它用有點不以為然的語氣說:“大部分時候威爾能做出正确的判斷,但他總不能執行到底。
他本該早點解決這事兒,而不是拖到他被埋葬以後。
可他覺得那幾個到處是洞的小山丘比一群想找到他遺體的人更重要,我能說什麼呢?他那位重眼的老相識……”
“喂,别講了。
那種舊事有什麼好說的。
”
荊璜打斷它說:“關于掌教的話不要在外面提了。
說回那死燈泡眼的事。
能夠在其他人完全沒察覺的情況襲擊他,應該就是矮星客中的某個人了。
除此以外就算是‘凍結’應該也辦不到……喂,這事兒不會是陳遊之幹的吧?”
黑貓眯了眯眼睛,瞳孔裡閃爍着寒光。
羅彬瀚從那神态裡讀出了一股強烈的不贊成。
“他不會這麼做。
”
“他也沒少幹類似的事吧?”
“如果這是威爾幹的,他不會留下任何痕迹。
”
黑貓叼起雙腳間的白花,沖着他們兩個搖了搖。
一朵類似牽牛般圓圓的筒狀花朵,邊緣有着波浪般的曲線,花瓣底色潔白,散布着灰色的碎點。
他從黑貓的口中接過花,拿在手裡看了幾秒。
這花有點令羅彬瀚想到宓谷拉送給莫莫羅的那個花環,但除此以外沒什麼特别的。
他把花遞給荊璜,結果荊璜隻是稍稍看了幾眼,緊跟着便皺起了眉。
“這東西……”
“悼花中的一朵。
”黑貓說,“幾天前有一家人在荒野裡死了。
他們沒留下任何屍體,隻有死前沒完沒了的慘叫在我的夢境裡回蕩。
我循着聲音找到他們的埋骨地,在那兒發現了這些花。
看來有人已經去那兒祭奠過了——我好奇他是怎麼知道位置的,沒準兇手親口告訴了他,好讓他去驗證一下真假。
”
它抖了兩下耳朵,冷飕飕地看了眼臉上變色的羅彬瀚。
“那是個挺有意思的風景。
”它說,“想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