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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僬僥國諸生赴大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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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應道:“你也快了。

    ” 李潭呸得一聲道:“我急什麼?成了家立了業,往出跑也不便。

    倒是你且小心,我揣老大意思,一等過完婚事,定操你的閑心。

    ” 荊石笑一笑道:“先收拾吧。

    ”便同李潭将院中殘席收了,忙至午夜,方才歸了李家屋内歇息。

    李潭忙碌一天,沾枕即眠。

    荊石卻是躺得榻上,雙目明睜,待聽鼾聲響起,便自起身,取來榻下包袱,又留書信紋銀,悄然走出屋去。

    但見天上雲亂星稀,吹得個朱燈搖顫,彩符遍地,雖是滿眼人間眷屬、相愛相親的吉祥話兒,卻隻得一人孤零零立在院中,說不盡冷清寂寞。

     他見此情形,出神片刻,探手入頸,牽出一枚白繩系着的玉環來。

    默然打量片刻,旋即收歸衣下,邁開步子,朝着南面兩三點孤星而去。

    自是一夜獨行,至得晌午,已是行出小鸢鄉百裡,終覺身體疲倦,坐在道旁少歇。

     他今趟歸鄉,本意走時想借那山中靈鶴相助,負他進得縣裡,便好雇車買馬。

    孰知去得山中數次,任是他弄來鮮蚌香果,百般利誘,幾隻仙鶴卻隻搖頭擺尾,不為所動。

    若提寄書送信倒還罷了,斷斷不肯讓荊石上了背,不知是嫌成人體重,還是被山中修士馴得規矩。

     荊石既誘不得仙鶴相助,亦無旁法,不得已徒步出山入縣。

    他雖無李禾一身神力,卻是自小來往山中,又複在外周遊,耐力忍心極強,每日睡得兩三個時辰,亦無勞病之苦,非能自鍛煉得來,實是天生精力殊異常人,唯獨酒水卻喝不慣,自小吃來總覺苦澀,不知是何緣故。

     如此趕到縣上,雇了輛馬車往南走,到得城中,又改雇駿馬良駒,一路披星戴月,費時兩月有餘,過了玥國旻雲關,終至亃國境内。

    因其都城晇野本在亃北,倒不費多少路途。

     這日晨時,荊石入得城郊,遙見道頭有一雄城,青磚砌牆,箭樓高起,牆頂垛堞密如鱗栉,遠遠鋪開,邊角隐在曦光紫霧當中,竟似是無邊無際。

    縱馬馳到近處,才見城外柳林立着個青衫人,體态苗條,正靜靜朝道上眺望。

     此時霧重霞迷,此君隔得又遠,瞧不清面貌如何,但其人寬袍緩帶,穿屐束巾,伫立間風姿清隽,澹澹然若玉樹臨風。

     青衫人遠遠望見馬來,亦是徐步相迎,到得近前,卻看其面敷白粉,眸含清泉,兩彎眉描得刀直劍橫。

    一身文士衣衫,翩翩然俊美少年。

    待得荊石下馬,便駐足揖禮,溫聲道:“推算日子,想子蘊當是這幾日裡趕到,便時時來城外相候,幸而未曾錯過了。

    ” 荊石回禮道:“有勞莊卿費心。

    “原來此人便是張端。

     張端聽他以表字相稱,臉上微微一笑,随即領頭往城内行去,邊走邊道:“大舉是何等要事,子蘊為長兄賀喜,固然情有可原,未免托大。

    今次主持者乃是亃國二公子鄒虞,雖其素有賢名,若非雅量之人,說你蔑視王命,故意不肯應薦來試,直接将你自名單上革除,那可當如何是好?” 荊石跟在她身旁道:“選不上也無妨,其實我并不很想出仕。

    ” 張端道:“不可妄言,此次大舉乃是豳天子征辟賢能,非同尋常官府選吏。

    雖說天子委于亃國公子虞代行監考,也必有中土使者前來督試。

    此次大舉縱不能奪首,若能與其結交,對子蘊進身中土亦有裨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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