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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天獄磨泯心隙之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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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機會。

    驕傲會斷送掉生存的機會,現在任何人對你的處境都毫無幫助。

    你要學會服從,這是唯一的辦法。

    ” 少年像是完沒聽見他的話,又繼續問道:“那麼‘大宗師’呢?你認識他嗎?“ 他所吐露的詞語讓雅萊麗伽也覺得十分陌生,無法從記憶中尋出一點痕迹。

    她密切觀察着烏頭翁,發現後者的眼睛中也流露處輕微的詫異。

    那并非被人戳穿隐秘後的震驚,烏頭翁确然和她一樣,對少年所提的兩個名稱一無所知。

     和雅萊麗伽不同,他對此似乎并無興趣,隻是緩慢地敲了敲手上的木杖,口中念誦着一段經文。

    鐵廊上回蕩起不自然的風。

     當他發出第一個音節時,獄卒們便目露驚恐,散而退,隻剩下紅衣少年滿臉莫名地站在中央。

    緊接着他臉上的疑惑也消失了。

    一張人臉的印痕深深陷進他的皮膚裡。

     那是一張幹癟枯萎的亡者之面,眼眶空洞,嘴巴大張,如同在無聲地哀嚎着。

    緊接着少年的臉、手、腹、背,身上到處都浮現出這醜陋的凹印。

    它們擠壓着少年的身軀,然後開始撕咬起他皮膚。

     少年晃了一下,幾乎要跪倒在地上。

    但他及時踏出一步,以着負重者的站姿看向烏頭翁。

     “認識一下這座橋上最久的居民。

    ”烏頭翁向他介紹道,“這些尊貴的陛下與殿下們。

    當這座橋建成的第一天,他們便和它永遠地融為一體。

    在這兒,他們既是最久的囚徒,也是真正的主人。

    當他們遇到像你這樣渾身散發出生氣的新客人時,新鮮感會讓他們忍不住想要熱情地挽留你。

    ” 鮮血從人面的口中崩濺出來。

    那些亡靈貪婪地啃咬着少年,想從他身上奪走更多象征生命的血肉。

    然而無論他們怎樣攫食,如泉水湧瀉的鮮血卻無法進入他們早已不複存在的腸胃裡,隻是徒勞地淌滿了地面。

    這種浪費令它們絕望欲狂,在少年身軀上到處遊動着,尋找新的地方啃食嘗試。

     烏頭翁輕點木杖,踏過鮮豔的血泊。

    他把木頂尖銳的鳥嘴對準少年的嘴唇,按動機括。

    那設計巧妙的機關驟然張開,幾根咒鐵針紮進少年的上下唇,撬開牙關,割分舌頭。

    他手法娴熟,用這工具迫使受害者張嘴,然後把那漆黑瓶子裡的液體部灌進少年嘴裡。

     少年一聲不吭地站着。

    保持站立似乎已是他最後能做的抵抗,而那也遠超雅萊麗伽第一次碰到這些“獄靈”時的表現。

    她不自覺地在牢中坐直了身體,緊緊盯着少年的臉色。

     烏頭翁把瓶子裡部的液體灌進少年口中,然後扔掉瓶子,抽走自己的鳥嘴杖。

    他在退開後又等了好幾分鐘,這才念動經文,讓“獄靈”們消失不見。

     “今天你沒有學會服從。

    ”他對少年說,“這些死嬰與母親的油膏是從昨天的素材裡提取的。

    如果下一次你仍然不懂得禮貌對待主人,我會直接用十份新鮮素材來作為原料。

    ” 他用鳥嘴杖蘸取了一點地上的鮮血,又讓獄卒們把僵直在原地的少年扔回老房裡,随後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在他走掉以後,都伏亢奮地在紅衣少年的牢門前走來走去。

    他甚至俯下身,貪婪地舔食地面上殘留的血迹。

     這一切被雅萊麗伽看在眼中。

    她靜靜地在牢裡沉思了一會兒,随後開口呼喚都伏過來。

     都伏顯得很警惕。

    他顯然知道和雅萊麗伽共度一晚的男人都是什麼下場。

    但雅萊麗伽沖着他直笑,就像當初她引誘庫瑪奧那樣,最終都伏難以抗拒地靠了過來,伸出越過欄杆,探向雅萊麗伽的胸前。

     那就是雅萊麗伽要的機會。

    她一把抓住都伏的手,像獄靈那樣狠辣地咬了下去。

    齒尖陷入山怪粗糙如石的皮膚,一直印到那肮髒下作的骨頭上。

     都伏的慘嚎響徹了牢房。

    這是雅萊麗伽入獄以來聽到的最美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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