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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其後緻以愛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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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彬瀚完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被藍鵲拽着亂跑,踩過綠色軟膠糖仿造的草地,還不小心把一隻腳踩進黏糊糊的果汁水溝裡。

    那流體的稠度差點把他的鞋留在裡頭,幸而隔離服起到了效果,不至于叫他光着腳丫跑路。

     他們去近處看了那個巨大的蚊香形黑巧克力噴泉——藍鵲聲稱這是由多種高單甯質植物種子粉末混合杜蘭德人的香料做成。

    她教羅彬瀚如何揭開口部的隔離服,然後用挂在泉邊的脆皮勺嘗味。

     羅彬瀚試了一口,首先感到一種微苦在口中擴散,随後甜味漸濃,層層疊加。

    在他品嘗期間,兩個長着垂象鼻的遊客直接跳進甜醬裡,軟趴趴地癱在噴泉最外圍的水道中随波逐流。

     它們看起來飄飄欲仙,卻讓羅彬瀚顧慮起衛生問題。

    藍鵲則向他保證在噴泉的中間區域飲用是完幹淨的。

    糖城内部所有的甜漿流都會在一次周轉後返回地下深出的處理工廠,在那複雜如蜂房蟻穴的提純過濾器中走一遍。

    雜物、細菌、病毒……甚至連詛咒法術也難以在工廠最末端的貝娅麗七大銀杯祝福下生效。

    杜蘭德人煞費苦心,企圖永久性地解決一切它們在經營生意中遇到過的問題。

     “它們有強迫症。

    ”羅彬瀚舔着脆皮勺評價道。

     “它們是一個廣受認可的理識文明。

    ”藍鵲說,“你要知道這在聯盟是很難的,要處理好方方面面的關系!” “但它們不是無神論嗎?怎麼還搞詛咒淨化的?” “它們認為那是為了服務體驗而做出的讓步。

    總有些客人對公共環境懷有強烈的戒心。

    羅瀚,我說的就是你。

    如果你要把每個女孩都懷疑成危險生物,那你就沒幾個好玩的地方可去了。

    ” 她跑到溫泉末端,歡呼一聲後跳了進去,把蘸着甜醬的藤發到處甩。

    旁邊演出的貓人樂隊都直勾勾地瞧着她,鼓點和銀鐵器的節奏頓時變得七零八落。

    随着音樂聲起伏噴湧的溫泉也混亂起來,像條污泥的觸手到處亂晃,淋了羅彬瀚一臉甜醬。

     他抹抹臉,想把躲在外套和隔離服中間的菲娜捉出來,讓它代自己體驗一下巧克力泳的感覺。

    但作為肉食動物的菲娜似乎對這整座糖果城和活躍其中的貓人們都興緻缺缺。

    它固執地藏在黑暗的衣擺裡,死死扒住羅彬瀚的腰帶。

     羅彬瀚隻好承認糖果并非普世之樂。

    他放過了自我封閉的菲娜,自己用旁邊的糖絲棉帕擦掉臉上的巧克力汁,然後義無反顧朝着藍鵲發起沖刺。

     他重重地落進池中,把甜漿濺了藍鵲一身。

    被淹進巧克力泥潭裡的菲娜狼狽地劃動四肢,拼命凫到噴泉邊緣。

    它在那兒抖掉身上的巧克力漿,然後憤怒地沖羅彬瀚大喊大叫。

     “幹嘛,”羅彬瀚說,“你又不是不能吃甜的。

    試試呗。

    ” 菲娜拒不妥協,但也沒有當場離家出走。

    盡管它因體積和物種而沒被要求套上隔離服,貓人們卻都對它虎視眈眈,像把它當成了某種電動老鼠玩具。

    菲娜在那無數不懷好意的視線下一動不動,隻等着羅彬瀚出來後鑽回自己的庇護所。

     那反應令羅彬瀚也很意外。

    他一邊和藍鵲互相用巧克力漿打架,一邊偷偷地觀察麻痹蜥與貓人們之間的緊張氛圍。

    好在貓人們似乎隻是單純的好奇,直到羅彬瀚和其他幾個客人爬出噴泉,它們也沒對菲娜采取任何有違商業精神的舉動。

     他和藍鵲在巧克力噴泉裡玩了好半天,終于一起髒兮兮地爬了出來。

    穿着侍應生禮服的貓人及時上前,遞上兩塊桌布大小、支持蘸醬食用的麥餅糖布。

    一隻貓格外殷勤地幫藍鵲擦拭頭發。

    它已經足夠小心謹慎,結果還是在擦拭巧克力漿時碰掉了許多花葉。

     幾乎所有貓人都惋惜地甩起尾巴,反倒是藍鵲滿不在乎地拍拍胸口。

     “小問題。

    ”她輕松地說。

    随後她閉上眼睛念念有詞,腦後的藤條簌簌搖曳。

    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到三米以上,翠綠的新葉與橘黃色的新花從藤條上抽芽綻放。

     她抱起那一大束拖到地上的藤條:“你們有剪刀嗎?” 貓人們争先恐後地溜過來為她服務。

    它們彈出收在肉掌内的爪尖,将堅韌的枝條刷刷切斷。

    等羅彬瀚把自己臉上的巧克力漿都擦幹淨時,出現在他面前的藍鵲已經變成了齊耳的妹妹頭造型。

     羅彬瀚扭頭瞥瞥旁邊的貓人。

    它們每一隻的眼神都天真無辜,卻把雙手藏在背後。

     “我覺得這個造型也不錯。

    ”藍鵲撩着鬓角評價道,“感覺很清爽。

    不過我能要點優惠嗎?” 最終指揮樂隊的貓人領班向他們允諾了糖城餐廳的一次性八折優惠(店主是他的侄子),那看起來讓藍鵲十分滿意。

     羅彬瀚的外套被完浸透了,貼着隔離服的裡衣卻幹幹淨淨。

    粘稠如米膠的巧克力漿未能在那層薄膜上留下絲毫痕迹。

    他放棄了這件自己從老家帶來的舊服,用它把菲娜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打成一個小包。

     菲娜從領口的位置探出頭。

    羅彬瀚防備着再遭偷襲,結果它看上去倒還挺滿意,單純隻是想探出腦袋透透氣。

    羅彬瀚把小包抗在肩頭,心中琢磨以後弄個背包裝它,那樣至少比放在肩膀上低調多了。

     他繼續和藍鵲到處遊玩。

    他們先是企圖攀上一面傾斜超過九十度的乳糖牆。

    那牆面嵌滿巨大的堅果和糖豆,在攀登時不允許使用任何法術或外置科技産品,爬上去後便能免費品嘗上頭的樂園百果混沌風味千層蛋糕,或勁爆跳跳糖海嘯炖鍋。

    如果遊客願意額外加付百分之三十的服務費,他們還能向旁邊的任意貓人發起競賽挑戰,勝利者将獲得由九十九種甜香料紮成的“芬芳之冠”,而倘若不幸失敗,戴着芬芳之冠的貓人在習慣上也會給大客戶一個安慰的擁抱。

     揮霍着海盜錢财的藍鵲毫不考慮價格問題,果斷向芬芳之冠發起了挑戰。

    她不出意料地失敗了,接替她的羅彬瀚原本能得到稍好點的成績,但不幸在逼近終點時錯誤地選擇了抓住一枚糖豆,豆身松脆的外皮爆裂開來,讓他重重摔到下方的松餅墊和蜂蜜池裡。

     不過他們也并非毫無收獲。

    選擇了勁爆跳跳糖炖鍋的藍鵲把戰利品分給了羅彬瀚一半。

    而那隻被選中和他們競賽的雪白母貓戴上芬芳之冠,分别給了他們一個馨香蓬松的擁抱。

    它同樣也被藍鵲的頭發迷住了,戀戀不舍地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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