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錯過别來找我。
”荊璜說。
凱奧雷哈哈大笑,好像沒怎麼當真。
“說真的,像你這樣的人很多嗎?如果我們以後還繼續探索别的宇宙,會不會遇到一堆人在天上亂飛?”
“大概不會。
看白塔那邊怎麼評估你們的水平。
”荊璜淡淡地說。
“那肯定會很有意思。
”凱奧雷說,“我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更多東西。
”
荊璜擡頭看了他一眼。
“以後也許你就不想看了。
”他說。
凱奧雷納悶地瞧着他。
荊璜扔掉手裡的草莖,站起身俯視着他和羅彬瀚。
圓月在他身後露出一半,像柄銀白色的玉刀。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能聽懂我的話嗎?”他說,“你們這等蠻夷之地,語言體系卻和聯盟通用語如出一轍,你以為這是什麼常事嗎?你們的星層和此地何止天壤之别,若真是僅千餘行星的疆土,前幾次隧穿豈會落到如此僻遠之處?”
那雙瞳孔中躍動起彩色的火焰。
荊璜在月下往後退去。
“無妨。
”他漠然地說,“是前代破滅的遺族也好,是被更高等文明養出來的試驗品也罷,你等因緣天定,斯事與我無尤。
”
他的聲音如冰擊碎玉,清脆而又寒冷。
“但是……若你們是焚辰座下的苗蠱,遲早有一天會殺到我赤縣門前。
屆時你便返鄉去吧。
蝼蟻尚且貪生,何苦枉費了性命。
”
荊璜轉身翩然欲去,人群卻傳來了驚叫。
他們同時轉頭,看到湖岸邊似乎有人正在掙紮。
那是最早進入湖中的十人小隊。
荊璜飛身趕去。
羅彬瀚和凱奧雷也緊跟着奔跑起來。
他們先後來到岸邊,發現那十個人都被溺困在水中。
他們并未穿過湖中的星空之洞,而是仍舊浸泡在洞上的湖水裡。
虬結粗壯的樹根将他們困縛得嚴嚴實實,使他們的手腳動彈不得。
黑玉小刀帶着一根白繩從荊璜領口鑽出。
小刀斬斷樹根,白繩則将他們從湖中撈起。
他們被奄奄一息的拖到在岸上,肚子裡灌滿了湖水。
凱奧雷沖上去為他們急救。
羅彬瀚也想幫忙,但難民群裡很快就跑出了更多的人,出于專業性的考慮他決定邊緣掠陣。
“咋回事?”他捅捅荊璜。
荊棘沒有回答,埋頭注視着湖面。
密如織網的根系仍在瘋長。
它們破開泥土,無邊無際地蔓延出去,遮擋起湖中的巨洞。
他飛到湖面上,對着森林四顧張望。
“尊駕此為何意?”他沉聲質問道。
寂靜的夜裡彌漫着草木芬芳。
女孩披着包裹全身的鬥篷,踏過沙沙作響的落葉,自黑暗深處走至月下。
艾芭拿來到湖畔。
她的眼睛閃閃發亮,與月下的湖水一樣美麗。
“他們不能離開。
”她宣布道。
“我日,”荊璜怒氣沖沖地說,“你有沒有點底線啊?連租金都付了你跟我說這個?敲你媽,老子平時吃飯都不給錢!”
艾芭拿沒有回答。
她伸手解開鬥篷的系帶,将遮身的布料往下一拉。
羅彬瀚見狀大驚:“又脫?”
“又?”莫莫羅疑惑地問。
鬥篷委落在地。
她身上是一件墨綠底色、金葉刺繡的祭司長裙,頭上戴着開滿白花的荊棘冠。
赤足沾滿落葉與泥土,與羅彬瀚夢中所見完全相同。
“我以星辰使者之名宣判他們的罪行。
”她說,“這些外來者盜竊了寶物,星辰女王絕不容許此等亵渎。
他們必須以終生的勞役贖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