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羅彬瀚跟過去問道:“你幹嘛?修煉呢?”
“睡覺。
”荊璜無精打采地回答。
“你不是要開什麼門嗎?”
“等晚上。
”
荊璜睡着了。
羅彬瀚扭頭看了看另外幾人,他們還遠遠地站在焚燒過後的寄居地遺址邊,埋頭研究那些灰燼。
他感到有點空虛,于是掏出淡紅色的小鏡片看向森林。
“橡樹。
無危害性。
”
他彈了彈鏡片:“真的假的?”
無人回答。
他隻好又拿出自己的打火機,一下一下地點着玩。
機油已經剩得非常少,偶爾會有幾下點不着。
羅彬瀚估計裡面的棉芯或許也不行了。
他無聊地望着森林,恍惚中覺得那片森林似乎也暗暗注視着他。
這裡的樹會有想法嗎?它們在這兒待了多久呢?它們會覺得無聊嗎?說到無聊他一下子又想起李理了。
自從寂靜号變成一艘海船的樣子後他就沒見李理,羅彬瀚估計她的情況應該和∈差不多。
這樣一來,如果不存在其他的幽靈船員,那麼寂靜号中實際上就隻有荊璜、雅萊麗伽、莫莫羅、星期八和他自己。
縱然不和森蘭多的難民們相比,光是以途中遇到的魚骨号作為參照也未免過分人丁稀少了。
他不覺得寂靜号裝不下更多的人,那八成隻是荊璜不喜歡船上人人多……可是話說回來,他怎麼會讓那另外三人上來呢?
羅彬瀚蓦然回神。
他發現夕陽已經垂落在天邊,晚霞燦漫如桃花盛開。
“嗯?”他奇怪地說。
“你他媽還要發多久的呆?”荊璜在他身後說,“走了,快點。
”
羅彬瀚詫異地按按打火機,噴口閃出一簇細小的火苗。
他走向荊璜,深沉地歎了口氣:“這就是帝王的力量嗎?”
“你要死啊你?”荊璜沒好氣地說。
“不至于。
”羅彬瀚摸了摸額頭,“我昨天夜裡睡魇了,好像留下點後遺症。
”
荊璜不再理睬他。
紅雲從他腳下生出,再度把羅彬瀚和探險隊托入空中。
他們越過樹林,和歸巢的群鳥一起飛向森林深處。
那體驗起初非常美好,直到凱奧雷發現他們的衣服和頭發上沾了不少鳥屎。
紅雲在落日時抵達森林中央。
那是一片巨大的、異常周正的圓形湖泊。
湖岸周圍漂浮着一團團無根之火,将附近照得通明透亮。
那些難民都聚集在湖邊,跟漂浮的火焰保持着一段距離。
他們降落在雅萊麗伽旁邊。
她向他們微笑,随即轉頭對凱奧雷說:“一會兒月亮照到湖面的時候,船長會打開水道。
你們隻要走進湖裡就可以了。
請你趁現在去和你們的長官說一聲吧,讓他清點一下人數。
”
在凱奧雷準備離開時荊璜無精打采地擡起頭追加了一句:“還有,你們身上帶了什麼這裡的東西,全部丢掉。
不然到時候找倒黴可别怪我。
”
“腸胃裡的算嗎?”歐齊斯問。
“你有種給老子剖出來啊。
有一碗算一碗,老子給你數着。
”荊璜冷冷地說。
歐齊斯若無其事地哼着小調離開了。
羅彬瀚注意到那個科研員也和他們一起走了。
他感到有些忐忑,于是悄悄拉過荊璜,把探險隊在途中搜集土壤和樹葉的事告訴對方。
荊璜聽後似乎并不在意:“那種無所謂。
憑他們的水平帶回去也查不出什麼。
”
“所以你就是吓唬他們?”
“不是。
”荊璜皺着眉說,“私藏泥木也是不合規矩的,隻不過這裡的主人對我還算客氣,應該會睜隻眼閉隻眼放過去。
”
他轉開頭去結束了話題,羅彬瀚卻仍感到有些不安。
他望向森林深處,風聲在黑暗裡低鳴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