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做玩物的那個老女人,激發他天賦的遺迹奇遇。
但随即令他沉浸在悲傷與緬懷、悔恨與遺憾中的這一切迷幻,都被一個宛如天籁一般,不容置疑的強硬之聲,給轟然擊碎、崩散開來;“滾開,臭溝裡的爬蟲,滿身污穢的髒東西,她是我的祭品!”
下一刻,恢複了正常感光的愛德華,就見到那隻碩大的女蛇怪,當場被厲聲慘叫着,被虛空中無形之力捉住,給瞬間撕扯成血粼粼數段,将大蓬的劇毒血水和花花綠綠的髒器,噴灑濺落的到處都是。
而包括那隻人熊在内,那些僞裝成武裝修士的獸兵,也被似乎未受影響的瑪利亞,凝聚成型的數隻藍紅火鳥,狠狠的貫穿、擊裂在身體上;瞬間點燃厚實的皮毛與肌理脂肪,厲呼慘叫着化作了火團。
而在分成數段垂死掙紮的女蛇怪,凄厲的哀鳴慘叫聲中;禮拜堂上方的樓層門窗,也被轟然撞碎飛出成群,孩童到成人大小的蝠怪,宛如大壁虎一般的瓣嘴鵑獸;争先恐後撲向現場僅有的兩名人類。
而這時深膚的愛德華,也适時唱起了一首,源自遺迹中的古老旋律殘篇;随着不知名的音律擴散開來,正對他的扇形半徑内,無論是那些揮舞撲抓的蝠怪,還是噴吐酸液的壁虎形眷獸,都僵硬跌落。
雖然隐身中的江畋再未出手,但至少在失去了那隻女蛇怪,無形之間的指揮和驅使之後,無論是從外院後續冒出來的隐藏獸兵,還是建築内沖出來的眷獸、蝠怪,都為能夠再對兩人構成有力的威脅。
因此,當瑪利亞在江畋的提示下,嘗試用活化成動物的靈火開路,引誘出隐藏在修道院中,那些智商不高、僅憑本能的異怪;或是炸出埋伏在狹窄空間裡、視野盲區的殘餘眷獸,很快就掃蕩到深處。
最終在滿地狼藉的大禮堂内,找到了大祭台背後,由兩隻典型幽林精怪守衛的一處祈禱室;一隻精怪人首蟲身,六肢如大斬刀;另一隻精怪則像是四肢行走的蟲巢。
能夠不斷噴射出成群的食肉飛蟲。
但面對這兩隻控場/範圍傷害,兼正面強攻的精怪;不用傷勢加重的愛德華出手,少女瑪利亞僅憑一手越發靈動的活化火焰,就燒掉了迎面撲卷的大部分飛蟲,将剩下的驅散、逼迫到另一隻蟲怪身上。
将其啃噬的動作亂砍、亂劈一團;又像是彈射的彈弓一樣,将分裂的火團,激射在它看似堅硬的節肢、甲殼的間隙;很快就順着吃痛張開的縫隙,引燃了藏在甲殼下的折疊膜翅和柔軟、脆弱的腹背。
最終,在火焰灼燒的痛苦嘶嘶聲中,這隻人首蟲身的高大精怪;在找不到襲擊者的情況下,居然與另一隻躲閃不及的行走蟲巢,糾纏和争鬥在一起,拼命揮舞刀足,将其砍劈的漿液四濺、殘肢亂飛。
最後,才一頭撞開了厚重木門緊閉的祈禱室;卡在狹小的出口處,在滋滋的炙烤炸裂和爆燃聲中,抽搐着徹底死去。
然而,在拉出這隻堵門的精怪屍體後;少女卻驟然發出驚呼聲,并瞬間淚如泉湧:
“安妮特姐姐!”
而在呈現在江畋面前的,則是一個充滿亵渎與血腥的黑彌撒現場;成堆仔細分解的血肉、髒器和血粼粼的破碎骨骼,被按照某種邪異規則的紋理,在不大的石質地面空間上,布置成了一座環形祭台。
而在祭台的最上層,則是疊加着一個浴盆大小的石台血池;像是活物一般的輕輕湧動着,又通過蛛網密布的血絲;連接着下方被肢解、拆分的成堆祭品。
而在血池之中,卻浸着一截無肢的人體軀幹。
甚至就連胸腹之間,都被精巧的手段剖開,翻出兩側皮肉和胸骨,露出内裡猶自在微微蠕動的髒器。
沒錯,這截沉浮的人體軀幹居然還活着。
而在血池中相對保持完好的,那便是“它”露在外頭顱。
卻被交錯穿透肌肉、皮膚的尖銳器物,環形固定在翻動的血池上方。
在血池的周圍,又有十幾顆死前飽受折磨,而顯得猙獰扭曲、血淚橫流的人頭;被插在樹立的矛尖上,如血瓣一般環視和拱衛着。
這就是瑪利亞口中的“安妮特”姐姐;一名隐約氣質飒爽,面廊深刻,卻不失秀美的紅發女子;也是“夜曲”組織的資深獵人,愛德華的幸存同伴;隻是當她在少女的呼喚中醒來時,卻發出了尖嘯。
同時,在她睜開的琥珀色眼眸中,不斷流出了滾滾血淚,濺落在了血池當中,也令其隐約沸滾、冒泡起來。
直到一個虛空中的聲音斷喝道:“停下,鎮定!”同時有一陣無形波動,将其再震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