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安妮特本身而言,卻正在經曆一場極其冗長的夢魇;沉淪在無數的折磨、傷痛與絕望的深淵中,一次次的被那些面目可憎的怪物,拖進沉浮着骸骨與血肉的,腥紅沼澤中撕碎、吞噬殆盡。
她原本來自東地中海的樞紐,馬耳他島的領主之一拿督爾家族;是前代男爵拿督爾四世,與北非迪黎波裡的海貿商人,進獻的一名柏柏爾舞女,所誕下的意外産物/私生女;從小被當做侍女養大。
雖然因為母親的身份和血統,在拿督爾家族中在吃盡了苦頭,也受盡了來自各方面白眼和歧視;被稱之為“野種”。
但也在這座衆多商旅彙聚的島嶼上,學會了多種語言在内的知識和自保手段;
然後,随着她的逐漸展露出來,源自母親的風情與姿色;卻引起了身為繼承人的異母兄長觊觎,乃至明裡暗裡的設法逼迫她,成為自己的玩物和禁脔。
所以,她隻能在破壞對方的設局後逃出來。
然後,男扮女裝的搭上一艘貨船,逃到了東帝國的疆域内;然後,因為缺少正式身份和謀生技能,而加入了一個羅姆人的遊動演藝/馬戲團體,在其中過了好幾年颠沛流離,卻相對和睦安心的歲月。
直到他們在野外遇到了,一群潰敗流竄的傭兵/兼職盜賊團;在這些戰争豺狗的刀劍面前,演藝團轉眼之間就遭到了滅頂之災。
隻有少數女性被留下來,當做追獵取樂的玩物,驅趕奔逃于曠野之中。
當其他人都相繼倒下,隻有她堅持逃出最遠的距離,将自己的手腳都磨爛了;也毫不停止蹒跚的步伐。
因此,也引起了當時路過的某位老獵人關注;并從那些戰争豺狗中,解救了被肆虐的其他人。
在這位貌不驚人的老獵人面前,數十名擁有長短武器和盾牌、弓箭的傭兵;居然被他一人一騎突入其中,輕而易舉殺死、殺傷十數人,将剩下的傭兵驚駭得一哄而散;也給安妮特留下了深刻印象。
因此,當其他被解救的幸存者,都收拾了眼淚和傷痛,打算在下一個城鎮重新開始的時候;她卻固執的跟上了這位老獵人,用自己的堅韌和執着獲得認可。
最終成為了一名滿身風塵與傷痕的獵人。
當這名“夜曲”組織的導師,在一次情報嚴重偏差的狩獵中,因為目标垂死掙紮的反噬,重傷倒下并不得不退養後。
安妮特也毫不猶豫繼承了他的武器,并在戰鬥中意外覺醒了血脈中潛藏的天賦。
成為一名先後帶領過多個,短劍/見習獵人、匕首/學徒和長劍/正式獵人小隊的銀色軍刀/資深隊長;這次,更是被選拔成為了這隻,十一人特别調查/救援隊的副領隊;但也是她的災劫和噩夢開端。
面對那些怪物極盡手段的折磨、羞辱和恐吓,哪怕将被俘獲的同伴,像是宰牲一般的肢解在面前;将她肢體和皮膚肌肉一點點撕裂,也沒能令她屈服和沉淪……但唯獨在見到少女那一刻崩潰了。
因為,她已經不可想象,如此一個美好而純淨的孩子;落入那些污穢的怪物手中,會遭遇怎樣的可怕後果。
因此,當她從猩紅泥淖的絕境幻象中,被強行喚醒在現實中時,口中還在渾渾噩噩喊道:
“快逃,瑪利亞!”“李斯特,不要!”“泰拉……泰拉女士,不要被他欺騙了!”“告訴他們,本地教會,已經淪陷了!”“不要進去!教堂的地下墓地,是陷阱……”“那是邪物的巢穴!”
就在她意識混沌的持續嘶喊了一陣子之後;重新看見眼前滿臉悲切與關心的少女,以及熟悉的同伴愛德華。
不禁再度流下了久違的淡紅色眼淚,口中卻喊着:“該死的邪魔幻想,我不會屈服的。
”
然後,就被哭得花容失色的少女瑪利亞,淚如雨下的緊緊抱住哽咽道:“安妮特姐姐,是我,林中草藥師的學徒瑪利亞,既不是妖魔的幻象,也不是虛假的夢境,也是我協助母親,接應了你們。
”
在少女的溫熱淚水浸濕與身體真切的觸感下,安妮特繃緊顫顫的身體和激蕩爆發的情緒,也終于慢慢的平複了下來,難以置信的喃聲念着少女名字:“瑪利亞……瑪利亞,是你和愛德華救了我?”
然而聽到這句話,一直沒有說話的愛德華,卻是露出一個悲傷而難以言明的複雜表情,又迅速的壓抑下去。
對着安妮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們發現,并解決這裡的異變,但隻有你還活着。
”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