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河中之地,也是當時有名的富饒之土。
當地土族很早就掌握了灌溉技術,依靠兩河流域,土地肥沃,農業因此十分發達。
後世考古發掘出的灌溉渠網遺迹縱橫交錯,有的長達幾十甚至幾百公裡。
而且在這個時空,還沒有經過蒙古西征,蝗蟲過境式的燒光掠盡和大肆屠戮;乃至肆意破壞當地的水利設施,再加上毀滅性的大規模遷徙放牧,把沿途的綠洲草場林木啃光、砍光;導緻大範圍的環境惡化。
因此,在藥沙水、烏浒水之間的這片廣大地域;依舊是人人向往的世間天堂、富饒熱土。
再加上橫貫其中的大陸公路\/絲綢之路;所帶來的東西方過境商貿之利。
讓這裡成為嶺西人口、财富嵬集的天賦之地。
作為嶺西的精華所在,河中之地的宗藩之長;蒙池國\/西河郡王,乃是橫跨三府、地廣千裡的頭号諸侯大國。
也是當地唯一能夠,與安西都護府的管轄和權威分庭抗禮,乃至長期進行博弈的特殊存在。
其國土領下,自然也如海東、扶桑、等諸家公室一般;在直領的十數個州府郡縣之外,還擁有衆多的支族分家、分藩世臣、附庸屬部的存在;按照親疏遠近的三六九等,承當着不同的次級宗藩義務。
從象征性的一點例行年貢(少牢禮),到特定資源産出比例的土供;從按季度和月份提供的獻金和奉納錢,到提供兵員和徭役的大小征發;乃至由藩主或是繼承人,長期駐留在王城任事内府或仕官。
再加上西河李氏一族,幾乎世代都與遙遠西國大夏,天朝王朝的梁氏貴裔;世代通婚不絕,彼此血脈交融。
因此,作為大唐與夏國之間的緩沖,蒙池國\/西河郡王在本地的影響力,盤根錯節根深蒂固。
因此,别看西河李氏的子弟,在長安是如何低調審慎,乃至在天家和朝廷面前,始終要夾着尾巴做人;隻能與宗藩院的裴氏、外戚夏氏的子弟,過家家般的争長論短。
但在河中卻是無所不在的強權。
哪怕是在康居都督府的久越州(昔日河中三十六國之一的東康國故地),區區一個最外圍的臣藩,賀茂氏的領地内;也能充分領會到其存在感。
在這,源自域外的風土人情和文化元素被壓制到極緻。
就讓人仿若是,從藩漢錯雜的外域之地,一下子回到了令人熟悉的嶺東\/内西域一般;到處都是親切的唐式風物和參差不齊的唐腔。
無論是寺院祠廟、民居宅院、館驿行棧,門樓牌坊、官衙和集市……
隻有在一些邊邊角角的牆址基座上,才殘留了一些不起眼的舊日痕迹;某些被鑿平、刻爛的法盧文,塞種文、吐火羅文等等。
或是作為再利用地基、支柱和牆面的,一些古代異族的紋理和花色碎片。
當然了,在這一切的背後;據說是源自當年,執行唐土化政策,最為堅決的初代西河郡王李祈。
當然了,這位西河郡王也是以一代情種,聞名于世的。
作為近支宗室之一,随駕幸蜀漢中王的第三子。
卻是從小就喜歡和慕戀,王府中一名叫做栖霞的女官。
在這段短暫的戀情被發現,并導緻對方被逐出王府,流落平康裡之後;他卻不離不棄的找上門去,不顧身份的與之相會,并打算迎娶其為正妻。
這種自甘堕落的做派,更兼挑戰了封建禮法;讓他直接成為皇族宗室内的笑話;也被自覺奇恥大辱的漢中王,直接趕出家門,就差從宗正寺除名了。
因此按照正常的發展規律,這必然又是一個悲劇。
失去了宗室身份和王府庇護的他,很難再抵擋來自上層的壓力和排斥;乃至是一些小人和投機者,落井下石的惡意。
但不巧的是,他有個權傾天下的至交好友,也是中興大唐、克難定亂的第一功臣。
最終,在這位穿越者前輩梁公,力排衆議的權衡帷幄之下,他在一場簡單而隆重的特殊婚
禮之後;就被變相懲罰一般的流貶外域;也成為了李唐的宗室子弟中,遠赴萬裡之外自立門庭的試水第一人。
因此在他就藩之後,既是為了感恩和懷舊,并貫徹梁公的意願;也為了夫人栖霞,稍解遠離故土的相思之苦;開始在最初的領地内推行,大規模移風易俗、改造城建的唐土化運動,自此成為了家規。
這位初代西河郡王的決心,是如此的堅定不移;以至于在推行過程中,沒少引發當地的反彈和激烈對抗。
在河中爆發了此起彼伏的騷動和民變,更有已經降服和歸順的地方豪酋,再度舉兵反叛作亂。
但經過曠日持久、死傷累累的征戰平定,當這一切都塵埃落盡之後,以最初封地西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