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廣大的修道院主體内部,發現了許多被改造過的囚室,而在其中留下許多長期監禁的污穢和骨肉。
就像是有人在其中,長期用關押和喂養的各種異類,進行各式各樣的殘忍實驗,并且加工制作出許多瑕疵和失敗品。
又将其關在一起,相互吞噬和殘殺之後,得到某種充滿了扭曲和兇戾、怨念集合的最終産物。
接下來,雨果和所屬第九連隊的成員得到命令,退出進行短暫的修整和補充。
改由加龍行省礦工出身的戰鬥工兵連隊,在大修道院主體的外圍牆體薄弱處,接連定下埋設和安置上,白垩土鈍化的硝酸甘油炸藥。
而後,在一陣急促而激烈的驚天動地轟鳴聲中,大修道院的主體牆面上,也頓時被煙塵滾滾、碎片紛飛的炸開了,幾處堪稱巨大的豁口;也露出了内在的殘缺樓層地闆,磚砌的内牆,雕花的粗大支柱等主構架。
緊接着,随着地面傳來的劇烈晃蕩和震感,大修道院主體再度塌陷了一大截;呼嘯直下的殘磚斷瓦,像是泥石流或是飛瀑一般的;一口氣沖擊出數十米外;然而下一刻,籠罩在廢墟間的塵埃飛揚就被疾風吹散。
卻是随行古代地母神教派的八柱之一,已投靠西蘭王國的“烈風”高茲再度出手了;雖然“他”須發斑駁而形容枯槁,看起來奄奄待斃的垂死模樣。
但在這種空曠高處,反而越能夠激發出“他”的天賦能力來。
而随着被轉眼吹散的塵埃,也頓時露出了導緻建築激烈震蕩的“罪魁禍首”;那是一棵深深嵌在大修道院内部構架上的黑色枯萎大樹。
大樹足足有十多米高,從上到下用黑色的枝幹和根須,貫穿了建築的主構。
而在這些在空氣中活化的枝幹和根須折斷處,還流淌和滴落着灰白色的膠狀汁液;落在廢墟中殘存的異怪屍骸上,頓時就将其包裹起來消融着,最終變成一團拱動湧起的臃腫人形;赫然這就是之前異變的根源。
“還真是‘荒蕪’代文斯。
”然而,在場另一位古代地母教派的八柱成員,王國異物局顧問的“惡土”西頓卻是不禁歎息道:“沒想到,它也被帝國給挖掘出來,并且變成滋生和供養這片異常區域的養料了。
”
随着“他”話語,在枯萎大樹上隐約浮現出一個人臉,緊接着是一顆頭顱和半截肩膀;像是似有所感的一般,對着“惡土”西頓所在的方向,扭動着頭頸低聲咆哮和嘶吼着,瞬間噴吐出一道上百米上的黑水線。
下一刻,在“惡土”西頓面前,升起一道單薄的腐朽土牆,輕而易舉擋下了這道水線的沖擊。
留下冒着灰煙的鋪磚石地面上,一道腐蝕成斜線的深深溝壑。
“惡土”西頓也歎息道:“看來它已毫無神智可言。
”
“這麼說,就沒有捕獲和收容的必要了。
”江畋也最終點點頭,決定了它的命運。
而暴露在雲層投下的天光中,名為‘荒蕪’代文斯的異類,不斷冒出青煙滾滾的同時,也本能的用蔓延的枝幹糾纏成一片遮擋。
然後,在再度進攻的特攻騎士面前,這個無法移動也沒法脫離,而隻能被動挨打和掙紮反抗的樹形異類;很快就被用快速石化的土龍口涎,凝結成一棵蜿蜒、扭曲的蒼白樹形;然後被潑上粘稠熾火膠往複灼燒。
再在灼熱的空氣中,一點點的砸斷和敲碎,它所延伸出來的各處枝幹和根須;并将所有殘渣仔細的搗爛、碾碎成粉末,裝入特制的青銅容器中;最後,才輪到特攻騎士用大錘和鋤鎬,一點點敲裂、剝離的主幹。
最終,從不斷被澆築凝結和滅除活性,又層層剝裂下來的枯萎大樹内,露出了隻剩半截的畸形幹骸。
而就算這半截的畸形幹骸,還被某種隐約反射着虹光的,不明銀白鎖鍊和套環,所往複穿透、纏繞和禁锢着。
而見到這一幕的情景,無論是“烈風”高茲,還是“惡土”西頓,都不由有些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并非直接站在王國的對立面上,自己的能力對王國還有用處。
不然,就算古代如何風光,如今也難逃生不如死。
就像之前被帝國做成戰場武器的,同為地母神教八柱之一的“枯萎”加魯斯,隻剩下一塊包裹在壓扁鋼鐵中的殘渣。
而曾經活躍在古代帝國版圖的那些古代種後裔,已經面世了好幾位,但無疑下場都相當凄慘。
而作為這一切的源頭和始作俑者,西帝國的騎兵軍官/上尉若昂,也面如土色的望着這一片廢墟;心中卻是已經幾乎絕望了。
在這種遍地廢墟、滿目殘骸、異怪橫行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夠活下來呢?
他幾乎變成了行屍走肉一般,跪倒在了地上;揪着自己亞麻微卷的頭發,而潸然淚下的失聲痛哭起來。
為了追尋真相的執念,他已經付出了許多代價,包括金錢、地位,人脈,還有自己的前程和出身;
甚至不惜與主動表态放棄追查的家族長輩,以及那些勸說自己隐忍的親朋好友決裂;避免牽扯和影響到他們。
最後不惜投靠入侵的王國軍,隻為能有機會重新見到,從小相依為命、感情深厚的姐姐。
然而,在那具嵌在石化殘樹内的幹骸,被用七八匹馬一起強行拉扯出廢墟之後。
下一刻,廢墟中再度轟然塌陷。
露出了一個幽暗的深坑,以及與地面建築迥然相異的,殘缺的牆面雕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