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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 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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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宦,書寫讀算的内書堂/講習院内,也不可能窺到真正機要和内情事宜。

     因此,如果未來條件成熟,足以證明她的穩妥可靠的話,鄭娘子還有那麼一點意願;比如将她培養成承當大多數庶務的副手;而剩下的大半數秀女,就不免有些良莠不齊了,還有些小門小戶出身。

     但至少在文理常識上,還是沒有問題的;因此,直接被指派去抄書或是計算一些粗淺數字,然後也能按照計件數量,領一份相應的貼子錢。

    最後還有十幾人連這都做不了,就隻能分擔雜使内務了。

     比如照看園圃花卉,就算不願意做也沒有關系,太子妃裴氏同樣不會強求;而日常的基本飲食供給,也不至于短少。

    就要遠離命婦院或是太子内坊;搬到偏僻的後苑偏院去,任由你自行其是好了。

     但是武玄霜從頭到尾,無疑是被完全孤立的那個;因為,她從小學的是一身武藝,其他方面隻能算是初通文墨;因此,不要說那些擅長琴棋書畫,或是詩詞歌賦的人,就連讀過幾本女書的都不如。

     好歹作為這個時代官宦、富室之家的女兒,都會給女兒弄上幾本的專門讀物,諸如東漢班婕妤的《女誡》,或是長孫皇後的《女則》;作為出閣前的必備教材。

    而她則是從護衛之身直接轉職而成。

     連背幾句女文讀物裡的摘選,都是很勉強的。

    所以,當别人讨論起這些話題時,就隻能兩眼一抹黑的,與他人毫無共同語言了。

    而太子妃身邊,自有相應忠誠可靠的護衛力量,用不着她一身武藝。

     不過,就算她受人排擠和孤立,在私下裡也表現的相當淡然和簡泊;反而在當面沖突中也沒人惹得起她,隻能在一些小事上使絆而已。

    因此,在進入東宮這段時間裡,武玄霜也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直到中元節前的大賜,有人偷偷把分給她的絹帛給剪了,卻被她眼疾手快的抓了個正着;拖着發髻到命婦院前公開申訴,并請求相應的責罰;才讓人第一次正視起這位,幾乎泯然于衆的散授女史。

     而在暗中冷眼旁觀了一段時間的江畋,也對順勢裴妃提出一個建議,或者說是一個考驗。

    因此,在中元節當年上午,随着開啟宮門各處的登聞鼓聲聲,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也駛出了左長林門外。

     而在駐守外夾城的東宮衛率,則是對此眼皮為未曾擡過;就輕易的據槍舉戟放行了。

    而就在馬車駛出外門道的那一刹那,坐在馬車内的女孩兒,也瞬間一躍而起,撲在了紗網和橫簾遮掩的車窗邊。

     卻是瞪大了眼眸而如饑似渴的,看着一條禦溝之隔的對岸,淡淡的辰霭散去之後;成排的金桃和杏樹、古槐之下,已然是稀疏行人不絕的街道;還有隐沒在各坊的高牆背後,晨炊袅袅的千家萬戶。

     那是對自小生長于宮掖的她而言,那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顯得無比新奇的外間世界。

    這也是江畋特地允諾她的放松時光,雖然第一次出宮隻能坐在馬車上,通過隔窗來觀察和品鑒街市的風物一二; 而且,還要在事後寫一份觀後感式的,沿途市面民生的所見所感。

    但依舊還是讓女孩兒激動的渾身發抖,像是受激的猴兒一般的上座下立,始終沒法安生下來。

    因為,就在昨天面對女孩兒反應。

     讓江畋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從小成長于宮掖的女孩兒,對具體的世情風貌幾乎毫無了解。

    缺乏了解和接觸民間生活的機會,自然也不可能光靠說教,完全理解和共情一些顯而易見的常識和理念。

     如果光靠這種似是而非的認識,将來如果有機會掌握了權力,或是參與到政治鬥争當中,那對自己和他人無疑都是災難性的後果。

    被後世吹噓成王廟十哲的千古一帝“廣神”,不就是最好例子麼? 因此,江畋也連夜拜訪了裴妃,又與鄭娘子商榷之後;才将原本在後苑中遊玩的計劃,改成了趕着早市短暫出宮,在宮城附近遊覽見曆的新日程。

    相比入夜開放宵禁的喧鬧,白天還是相對可控的。

     而車前男裝作為禦者的正是武玄霜,這也是她接觸外間唯一的機會。

    随後的宮門内又馳出一小隊便裝的騎者;卻是由裴妃安排的蘇佑之,帶着若幹衛士在視野所及之處,遠遠跟随着馬車以備萬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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