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宮的地盤。
尚食内院顧名思義,就是專掌供宮内膳羞品齊之數的機構;除了負責提供皇城大内,成千上萬人等日常飲食之外,也負責操持宮宴、國宴等重大場所;同時培養相應的廚師、火工等專門服侍人員。
當然了,為了宮禁中的私密和安全起見,身為大唐天子及三宮六院的後妃,及其撫養的未成年公主、皇子,則是還有自己專屬的内膳房和小膳房。
盡管如此,尚食内院依舊是宮中最有油水的所在。
也是最容易與宮外,發生交流和接觸的部門;很容易就受到形形色色人等的請托和夾帶;屬于皇城大内的一大關系戶總成。
但是,鄭娘子的氣息就在這裡停滞片刻,被更多其他煙火味所掩蓋起來。
但是,江畋已經找到了目标所在;一名束手圈袖的麻臉褐衣小宦,正縮着頸子靠在一面牆後,眼神閃爍着巡梭和期待着什麼。
就在江畋悄然摸到他上方時,再度顫了顫鼻頭,聞到某種熟悉的氣息。
顯然,他曾經近距離接觸過鄭娘子的;下一刻,江畋不猶豫的一爪拍在他,後頸的血管神經窦結處,将其瞬間擊昏過去。
然後,順着牆頭翻入其中,就再度被一種濃重而複雜的焚香味熏了個跟頭。
這處毫不起眼的房舍内,卻是陳設布置齊全。
隻是門窗都被封閉的嚴嚴實實,隻有天頂一點透光開口;地上銅枝蟾蜍爐中焚燃的不明熏香,正袅袅熏染和充斥在空氣中,讓人覺得煩悶而燥熱異常。
而衣衫不整的鄭娘子,正人事不省的仰躺在,最内裡的一張屏榻上。
隻見她雙目緊閉而滿臉橐紅異常、額間汗現,原本包裹得相當嚴實的裙衫,也因為燥熱還是其他什麼緣故,被翻卷和扯落開來。
由此露出粉膩的臂膀和豐腴大腿,乃至小衣邊緣深藏不露的雪白一片;随着急促呼吸和心跳起伏着。
看起來就不是簡單的醉酒,而更像是在夜點裡被人下了藥後,就等着有人前來撿屍一般的情形?
想到撿屍這一節,江畋忽然就警惕了起來;難道有人大費周章設計将她弄到這裡,就是為了做點什麼麼?下一刻,江畋就聽到外間傳來的由遠及近動靜,卻是被人攙扶之下,行走踉跄的雜亂腳步。
這一刻,江畋頓然明白過來了什麼;随即他毫不猶豫的一爪拍倒沉重的香爐,将殘留的拍滅并取走一部分。
又竄到鄭娘子的身邊,憑空閃現出一團水球,澆在她昏迷不醒的臉上,瞬間将其嗆醒了。
“……”下一刻,鄭娘子像是條脫水的魚兒一般,掙紮起身來;鬓發濕亂的頭面上,卻露出困惑、猶疑和驚悸之情,卻看見蹲在旁眼神幽幽,仿若是洞徹一切的長毛黑狸花;不由小心翼翼嘗試道:
“狸先生?”
“是我!”江畋這才點點頭道:“但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狀況麼?又所處何地麼?”
鄭娘子打量了周圍一圈環境,再度露出了掙紮、困惑的神情:“妾……妾身,應當是在内坊的聚宴中,多喝了幾杯桂枝露,然後,就使人攙扶回去歇息了,怎會……怎會在這陌生之處。
”
“這裡已經是東宮之外,看來你已經落入了,他人算計的彀中了。
”江畋再度意味深長的看着她道:“若不是婉兒日夜禱念,正好将我在此世的化身,重新凝聚出來,隻怕要伱留下莫大憾事了。
”
這時候,外間的腳步聲也靠近了門邊,緊接着有人推門而入;然而,對方就在探頭探腦伸進來的那一刹那,就頓時腦後一痛,失去了知覺;然後短促烈風響起,進入小院内的其他數人也相繼倒地。
卻是幾名褐衣小帽的末微宦者,連帶着被他們擡架而來的,一名同樣醉的不省人事的倒黴蛋;也就此一頭栽倒在冰冷的卵石地面上。
江畋隻是看了一眼對方的衣冠,就确定這似乎是一名東宮屬官。
顯然,這就是另一個被安排進來,用以造成某種既成事實的當事人了。
随後,這幾名宦者都被江畋輕易拖進室内,再亮出爪牙撓碎了他們的全身衣物;最後,重新點燃了那一爐熏香,封閉好門窗。
然後将那個被送來的倒黴鬼,丢進一邊溝渠裡,任由流水沖刷着慢慢醒酒的同時;江畋再度對着依舊步履蹒跚、站立不穩的鄭娘子道:“你可願意再信我一次?那就閉上眼睛,沒有吩咐就不準睜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