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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五章 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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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處,還帶有暈紅的祕色,就像是被血色沾染了一般。

     血色?江畋腦海中似乎有弦被撥動了一下;然後他将簪頭崩裂的缺口處,舉起來對準了室内最亮的一盞燈具;刹那間隐約透出的光斑,顯露出了兩個模糊的字體“璟娴”,這一下江畋就想起來了。

     這似乎是普王府上被揭舉出來,那位潛藏多年的内應陳奉儀,曾用過的閨名麼?而且根據她最後的供述,在一個暑熱難耐的夏夜她被人誘騙出去,遭到了此生最大侮辱和傷痛,從此被迫受制于人。

     而在那些人不但在她身上逞盡私欲,還在時候繼續羞辱性的,瓜分了她身上僅有衣物、飾品,号稱要權作此事的留念和日後變相的要挾手段;陳奉儀因此在掙紮反抗中,無意用簪子刺傷其中一人。

     也激怒了這人,差點兒就被蹂躏興起之下,給活生生的掐死當場了。

    排除掉年齡不符的少君,難道是前代的燕山郡王,上皇晚年寵愛的私生子,也與當年真珠姬案的前兆,有所重大幹系和牽連麼? 就在思量間,埋牆用以聆聽外界的管道中,再度傳來了不知道第幾次的腳步聲,以及越來越近的翻找動靜;甚至開始有人用鍬、鏟、鎬等工具,探挖和翻找磚鋪、埋石的地面;發出嘈雜敲擊不斷。

     與此同時,在幽州北城的崇元門外;作為本地駐泊衛軍——右衛三營的營盤中;同樣是燈火通明而刁鬥聲聲,成群結隊被連夜喚醒起來的士卒,已經穿戴好了甲胄和攜行兵器,在營房外靜靜等候。

     然而,作為駐泊右衛三營的指揮中樞所在,卻遲遲沒有發出出動的指令;隻是任由這些嚴陣以待的士卒,默然站立在清冷的夜風徐徐之中;一時間,偌大營盤中除了呼吸聲,就隻有旗幟吹拂咧咧。

     而在充作中軍帳的正官廳内,卻是同樣彙聚了一群,頂盔掼甲、把刀按劍的将校;目光灼灼的彙集在,居中端坐的領軍郎将身上。

    這位郎将年逾不惑,面闊美髯及胸;歲月在他身上留下深刻印迹, 但也消磨了他依稀的健碩英武,和曾經勇于任事的果決,隻剩下年歲漸大卻仕途受阻,十幾年如一日的蹉跎,漸漸聽天由命的惶然和麻木。

    因此,當今晚真正的事到臨頭,他卻開始猶豫和徘徊了。

     作為多次暗中接受過行苑中招待的常客;他怎麼會不知道,那位少君背後所涉及的巨大能量和幹系?因此,當王府派人傳信過來之後,他就毫不猶豫的以行事未明,壓住了那些部下們的躍躍欲試。

     然而,城内行苑的動靜卻是越來越大,甚至到了就連身在城門外的駐地,都不可避免感受的時候;他就更加缺乏理由和底氣,阻擋這些熱血未消、有心作為的麾下兒郎,一次次主動請命前往探尋。

     哪怕有城中的都督府所屬,連夜派來的官員替他背書和申明;已經發兵前往行苑平息事态,無需多勞了。

    但依舊無法阻擋他的麾下将校,身為駐守側近的朝廷直屬兵馬,不能履行職責的質疑之聲; 所以,他也隻能一邊在心中叫苦,一邊通過自己在軍中的多年威望,勉強約束和維持住現狀;并許諾他們天亮之後,倘若行苑内的事态依舊未能平息,無論如何都會立馬發兵入城,就近支援行苑。

     就在這名美髯郎将,城府亦然的閉目養神之際,突然就聽到了些許的雜音;緊接着一名小校小跑入帳内,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就見他露出不耐和困擾之色道:“什麼禦史裡行,不管誰來都不見。

    ” 然而在小校領命離開的半響之後,突然中軍帳外再度傳來,短促而激烈的嘈雜聲,以及稍閃即逝的驚呼、吼叫;最後又石沉大海一般的歸于無聲;随後推帳而入一行陌生将吏,居中之人當先道: “既然伱派人堵門不見,那就隻好我自行進來了。

    ” 與此同時,還有幾名被他們提領在手中,灰頭土臉、五花大綁起來的官員;美髯郎将一看是督府派來宣命之人,不由怒聲喝到:“放肆,你是什麼人,膽敢擅闖軍中、犯禁傷人,還不快拿下!” 然而,他的呵斥聲餘音袅袅,帳内将校們卻是面面向觎,未嘗上前一步;顯然是對此心中别有想法和他念。

    反而四下湧出的親兵,毫不猶豫的捉刀挺槍圍向了這些闖入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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