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可從來不介意他人的眼光和看法。
更何況,其中還可能涉及到居心叵測的妖邪之徒,居中設局和挑撥生事的内情;這就正好屬于這位妖異讨捕的職分内了。
倘若他想要對雙方嚴懲不貸,或是借機大做文章,對此事繼續追責和清算一二;想必朝堂上也有的是人願意配合發起彈劾,來削弱清正司和新京社的影響力。
想到這裡,監國太子不由輕歎了一口氣。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身為監國,除了正式的官面文章之外;居然缺乏與這位名聲在外的妖異讨捕,進行私下交涉和溝通的中轉渠道。
這也實在太不應該了,或者說是自身一直以來過于松懈和怠慢了。
緊接着監國太子又拿起,随急奏而來的另一份附錄。
卻是源自闆橋鎮當地的武德司所屬,私下探訪巡洄船團中的那艘“洪蘭号”巨舟,因遭遇風潮迷失海上之後,諸多目擊者和親曆人士的口述彙總。
作為國朝最重要的巡洄船團一員,任何一艘基幹大船上的配屬人員中,都有來自武德司、樞機五房、樞密院監憲廳;所暗中發展的眼線或是長期安插的探子;因此,這些内容很快會出現其他衙門處。
然而,當他一目十行大緻看完後,卻不由眼神複雜的喃聲歎道:“卻未想到,他居然能獨身對抗海上暴潮,确保一船人的周全?看來,這一番南下平滅妖災,又令此君的能耐和手段,有所增長了啊!”
“難道,還真是應劫而生的因果和淵源;隻要這世間的災異越重,他的權能就越是日益增長麼?”随後,他就揮手讓人取了一個白檀的匣子過來,從中取出一本無封冊子,在上面又仔細添注了幾筆。
片刻之後,在太子殿下的另手邊,放下一本厚實的冊子;上面用簡略的字眼标注着:“袖裡乾坤”“先天一氣大擒拿手”“五行遁法”“擎風雲體術”“禦劍術”“破界法”“太乙法身”等等内容。
而在最近的頁面上,已用朱批增加标注上了“移山填湖”“甲元神”“拘傳土靈”“操縱石鬼”“山精親和”的内容。
然後是另冊記錄的四大傔從,八十六名内行隊員的血脈改造次數與勝長的方面。
同樣也添補了重新添補了一些人物介紹的内容,以及新近發生的事迹;有些人的描述情形,就仿若當時正巧身臨其境一般。
而這也隻是天家所暗中掌握的密檔之一;在大内尚有一處特别辟出的殿閣。
專門用來登錄和記載這些天象之變後,逐漸出現的神異之士和超凡人物。
而作為其中的重中之重,光是這位突然覺醒的妖異讨捕,及其交集和接觸的相關人等檔牍;就專門占用了一整座小樓的空間
。
盡管如此,在這位身上依舊還有更多的疑點和秘密,在不斷的湧現出來。
随後,就像是對應了監國太子的心情一般;又有一份來自夷州探問使,扈從隊伍中的密報,通過靠岸後的鹞書直呈東都大内
。
因此,當監國殿下順勢處理和批錄了十幾份奏聞;這才拿起這張簡略異常的便簽。
卻不免一楞又嘿然失笑起來:“竟然如此,真相如此……簡單;一個市井子弟,會是通海公室流落在外的骨肉麼?”
“看來,這興許就是他所必須償還的此身因果了。
”随即,監國殿下就若有所思的叫來一名内侍,将這條便簽轉呈到今上移養的神都苑去。
以大内一貫的四面漏風,想必這消息很快為外朝諸公所知。
卻不知以他們所代表的派系立場,該如何面對卷土重來的扶政三家,又該如何處置與一門三家的幹系呢?相比這其中的重大幹系和牽扯,關于清正司和新京社的那點得失,反而顯得無關緊要了。
與此同時,長安城内的曲江坊清奇園外;緩緩行來了一輛頗為樸素的馬車。
又在短暫的扣門之後,被從側門引了進去。
最終,從這輛停在前庭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個形容窈窕、帷帽遮面的女子;
“惠娘安好……”隻見她對着早已等候在此的阿姐,低眉順眼的屈膝款聲行禮道:“妾身放出宮後,就即刻前來投奔您……蒲柳之質,承蒙收留,還望不棄,日常指教再三。
”然後,才被阿姐攙扶了起來。
“瑾瑜,卻也無需如此見外的,”阿姐微微一笑道:“當初你我不是說好了,外放出宮後就來我府上安養終老,順帶替我打理家務,雖然其中多了一些變化,卻也無傷大雅了……”
(詳見第五百九十七章家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