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已經去世有年,曾經聚集在她身邊的大量中立派,也由此逐漸的分崩離析;而扶政三家的宣誓也差不多到頭,第四代家族成員大多成年,并在傳統影響力的軍中、地方漸漸崛起。
而作為國家重要“定海神針”,海内諸侯的共主和領頭人;曆代與皇室通婚不絕,卻立場超脫于朝堂紛争的京兆本家,卻很可能因此被削弱;再加上天象之變後,一直有人在鼓吹這是上天的警示。
乃至直接在街頭小抄上,産生和流傳起一種說法;乃是當今朝堂上奸佞橫行,多有倒行逆施之舉;這才擾亂了天地陰陽五行的平衡,導緻天降災劫、異變橫生。
所以,出兵剿滅隻是揚湯止沸雲雲。
雖然,還隻是一些長安市井街頭的非論,但卻始終查禁不絕,反而愈演愈烈之勢;顯然有人在其中籍此預先造勢,别有圖謀了。
甚至就在江畋離京的這半年多;已然有人乘機将攻籲的矛頭對準他。
雖然朝廷從未公開确認過,江畋作為應劫而生的谪仙人/覺醒劍仙的身份;但架不住有人籍此做文章,隐射他乃災厄的化身。
這也是裴氏府上,通過阿姐(蕙香)昨夜報平安時,所轉達的内情之一。
想到這裡,江畋不由有些不爽,停下了批注公文的毫筆;顯然這些見不得光的牛鬼蛇神,也就在自己不在京城的時候,才敢冒出來蹦跶一陣子。
然而一個溫暖的嬌軀,緊密無間貼住他僵直的肩膀。
又輕輕的環抱着,揉捏和推拿起來;同時口中還輕聲詢問道:“官長,可有什麼心事放不下麼?”卻是一身男裝随侍的令狐小慕,隻是沒帶幞頭而用藍帶綁個發髻,看起來風姿飒爽而俏麗挺拔;
“隻是京師那邊的一點小事。
”江畋随即說了事情的前後;然而令狐小慕聞言後卻輕輕一笑道:“妾身以為這是什麼事呢?不過是區區的造謠生事麼?武德司最擅長處理這種街頭巷尾是非幹系。
”
“坦若官長信得過,不妨請我那位已經退養在家的便宜義父;暗中出面代為追索一二。
當然了,以義父多年行事的經驗和老道,就算查不到最終根源和推手,也能自保有餘而不至于打草驚蛇……”
“好!回頭,你就傳訊給他,”江畋聞言卻想起了,昔日主動上門聯系并暗中示好,前武德司親事官章俞,那張看似沉厚樸實的面容;不由點頭道:“除了一筆行動費,再給他一個外行的挂名。
”
自此,令狐小慕卻在心中暗自籲了一口氣;事實上,這位義父在主動退休之後沒多久;就因為那幾位姬妾鬧的家宅不甯不得不躲了出來。
賬簿錢箱鑰匙不在手裡,又沒了差事,所以過得有些潦倒。
盡管如此,他還是忍住沒有來找,自己這位逐漸保持距離的便宜養女。
所以,當令狐小慕無意知道了消息之後,卻也不介意順手幫上他一把。
畢竟如今之世,若自身沒有強大力量,或是組織可憑;
世上絕大多數人的命數,也不過是隻能被迫随波逐流的飄萍、柳絮而已。
作為諸多異常事态的親曆和見證者,她可謂最有體會了。
想到這些,令狐小慕看着近在咫尺的江畋,不由的身心熱流湧現;
卻是想起了那場奇特的夢境中,被擺布成常人難以想象的模樣共效于飛。
然而下一刻,她輕咬着淡色的唇兒,向着一直環臂蜷縮在船艙另一端;恨不得将自己藏在視野盲角裡的劍姬芳怡,吃笑道:
“芳娘,你躲那麼遠作甚,都是一榻同好的幹系,還不過來侍奉?難道要讓官長在夜裡專寵你一回麼?”聽到這話,原本還滿臉清冷默然的劍姬芳怡,像被戳破矜持一般,頓露出慌亂羞紅的顔色。
“伱還真是個木美人,隻可惜了這一身天生的絕好皮囊了。
”然而在片刻之後,令狐小慕與她貼身相擁又唇舌相依着,又忍不禁歎息道:“不過,也許官長,就喜歡你這個呆呆無措的模樣呢?”
而在旁欣賞這相濡與沫一幕的江畋,卻也不由聞言笑了起來。
他實在很喜歡令狐小慕這種,略帶功利和恰到好處的心機,又知趣得體的情态;無論是作為部下還是枕邊人,都讓人很是舒服受用。
然而,就在艙内春潮滾滾卷地來,搖橹不絕的烏蓬大船,卻突然一震停了下來。
随後,在艙外的通報聲中,已經到了這條水路行程的終點——長塘湖畔的長塘鎮,遠處就是低矮蒼翠的隐約山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