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運河之上,車船緩緩行進的水輪翻轉嘩嘩聲,風吹兩岸行道樹稍的沙沙聲,還有葦蕩中偶爾驚起水鳥的清鳴;此起彼伏在水草、泥灘、水泊之間的蛙鳴聲,構成一幅月夜之下獨有的奏鳴交響曲。
而在車船上層的專屬艙室内,江畋也在貼身厮磨的滿懷溫軟玉潤中,将諸多心緒和感觸從另一個時空,慢慢的調轉過來。
雖然,在另一個時空的際遇讓人意猶未盡,但作為貓身也實在太不方便了。
以至于依舊緊貼在懷中,沉浸夢呓不醒的令狐小慕,看起來是那麼的熟悉而又親切;嗯,擁有人體的感覺真好,用不着時不時的在身體本能下,舔爪子、撓下巴,乃至被人摸着皮毛就想蹭來蹭去。
随即他重新喚出了視野面闆中的“時空孔穴”模塊,果不其然在海東政權、中古西大陸之外,又多出了第三個新的選項;隻是這個選項已經徹底黯淡下來,也不知道要經過多久蓄能才能恢複使用?
然後,江畋又看了一眼,室内擺設的小型機關水漏鐘;正好轉到了寅時二刻半。
這樣的話,自己在入夢期間意外将意念,降臨到過去的鹹亨五年/上元元年,經過了五個月,這裡才過去兩個半時辰。
而之前留給太子李弘的那截枝條,其實在次元泡内的小島上,由蓬萊之墟的樹界核心,所滋生出來的意外産物。
因此在某種無形判定上出現BUG,而導緻能夠被取出,但也導緻意想不到的時空震蕩。
作為江畋意念的載體,顯然承受不了這種震蕩排斥;所以隻能暫時選擇脫離即将崩解的載體。
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留下更多足以改變,曆史和個人命運的契機,就看對方會如何運用起來了……
更何況時空錨點已經鎖定,相信下一次“時空孔穴”模塊重新恢複,江畋以完全體降臨之際;就不會這麼倉促和狼狽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心念一動,伸手就從室内暗櫥攝取來一個雕花的精緻小匣。
打開之後頓時露出綢布包裹的小物件,而當江畋揭開有些泛黃的綢布,就看到了一把銀質的小梳;樣式雖然談不上什麼珍貴和稀奇,隻是在梳背上被縷刻了,仙鶴舞于瑞草和白鹿結草銜環的故事。
然而這卻是在夷州的臨别之也,由無力再起的容華夫人沈氏,親手交給江畋的一件信物;據說源自于初代公室主生母林氏夫人的遺物,也是通海公室一脈的後宅中,作為主婦而世代傳承象征之一。
然而江畋也想起來了什麼,他似乎在另一個時空,見過這件東西;卻是作為身邊唯一保留的飾物,偶爾才被插在鄭娘子綸起的發髻上,長期被熟視無睹了。
這樣,江畋最後一點的疑問也就解開了。
顯然,在這位公室生母的林夫人,與鄭娘子、婉兒之間,有着割舍不斷的某種淵源和血脈關系。
所以很大概率就是,這個預定交給阿姐的玩意,導緻了自己在夢境中,稀裡糊塗的倉促遷躍了時空。
江畋不由伸手想要将其拿起來,卻在觸碰的瞬間脆裂灰化,變成了一堆毫無分量的粉末;又在穿堂的清風中消散而去。
顯然,作為某種無形的媒介和時空牽引的憑附,這支銀梳也完成最終的使命。
這時,江畋耳邊也穿了輕聲的呢喃。
卻是躺在另一側的劍姬芳怡;也蜷縮着曲線畢緻的光淨嬌軀,雙目緊閉卻蹩着眉梢在咕哝着“夠了,不要,奴已容不下了。
”。
顯然是夢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好吧,江畋也慢慢的想了起來,神遊天外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又是一個幹勁滿滿卻挑戰失敗,臨時召喚外援中場加賽,然後一起比翼雙飛的美妙夜晚。
隻是到了後來,似乎實在不堪承受了。
所以,意猶未盡的江畋又取出了那枚黃色結晶,嘗試在身邊無意産生的夢境中,再度開辟了第二戰場。
不過,就更加的戰況慘烈了;畢竟是在自己的夢境中,令狐小慕也更進一步放下心防和戒備。
而在夢境之中,很多在現實當中難以完成的姿态,或又是難以想象的高難度花式;都得到了一一的嘗試和展現。
甚至,就算夢境中所造成的身體損害,也能在足夠堅強的意念之下,瞬間恢複如常。
這就帶來難以想象的樂趣和探索空間了;然後,大概是因為散溢的某種波動,觸發了不知名的因果和機制;直接波及到了夢境當中。
江畋也不免樂極生悲,以意識體的形式,被抛到另一個時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