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按照曆史已經發生的軌迹,照本宣科進行運營其實很容易。
可以先從京城——京畿道——關内道,開始鋪設相應的網絡;而且作為東宮背景的産業,完全可以吊打那些民間坊櫃、邸店。
千萬不要小看兩京民間所積澱的财富,自貞觀之治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五十年的太平歲月;曆經兩、三代人的勵精圖治與休養生息;因此,上至公卿王侯、下至官宦人家、商賈富戶,都頗有家餘。
甚至一開始為了避嫌和規避風險,不用東宮的官署出面,而委以太子李弘親信的内官,以個人的名義進行私下運營就好了。
待到有所成就之後,再公開投獻在東宮的名下;這也是相對合法的慣例。
兩京的大多數豪商、大賈和鄉黨會社,多會将自己的全部或是部分産業,投獻在某個權貴、顯宦名下;定期奉獻以收益,同時獲得隐性的庇護和周全。
隻是東宮名下相對門檻偏高,很少接受投獻。
這樣,在内外隔了幾層關系之後,就算日後做大了遮掩不住,為人所忌憚和眼紅;也有更多的周全和寰轉的餘地。
如果有人不顧臉面或是不擇手段借機生事,也方便壯士斷腕而難以牽連太子本身。
但是,有了經營飛錢的資本作為起點和基礎;那身為穿越者必備的改良套餐和造錢機器。
無論是香水、肥皂、制糖、曬鹽、釀酒,還是鋼鐵、水泥、煤礦、車床、提煉金銀,都可以逐一的走起了。
因此,在進入骊山溫泉宮之前,太子李弘已然差遣數十名的低級侍臣、衛士,前往京畿道各縣,有的負責調查當地大宗民生所需的價格,有的調查商賈、豪族、大戶的數量;還有的調查物産土貢。
按照約定,将來太子李弘還将在東宮之中的西池院,開設專門的内學堂;挑選太子内坊中識字的年少宮人、女婢,專門修習公文、數算、核計和繪圖諸藝;也順便教授一些數理化的基礎常識……
如果他的身體調養之下,将來會有所好轉,太子李弘還會進一步在弘文館下,依靠藏書樓設立專門的實驗場所,以為教導和實踐更加精深一些的,源自後世物理、化學、生物和醫藥的粗淺常識;
江畋正在一邊思量着,可以提供給太子李弘,的後續章程和長期布局規劃,一邊在湯院建築的橫梁、屋檐見,悄無聲息的縱躍着;時不時還拍死、驅趕或是掀飛,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蟲豸、齧齒類。
突然,下方傳來低聲細語的攀談,卻讓他突然停下腳步;瞬間與梁柱間的陰影融為一體。
那是一個水汽袅袅的小池裡,斜躺着一名滿臉雞皮的鶴發老宦,一身慘白松弛的皮肉,正浸泡在湯池裡。
由另一名少年宦者,拿着巾栉用力搓揉着每一道褶子,而發出宛如母豬哼哼一般的聲響來。
而在老宦面前還束手而立着,另一名湖綠衣袍的年輕内侍,正低眉順眼的捧着一條帛帶,小心陪着說話。
隻是他們所言的對象,就不那麼恭敬了。
隻見那綠衣内侍道:“……已經确認過了,鄭氏那兒,沒和其他女史、女官,編派在一處;而被專程安排了一個獨門湯院;貌似還是當初陳侍禦用過的。
”
“儲妃還真是尤其親厚啊。
”浸泡在湯池裡似睡似醒的老宦,這才擡起耷拉的眼皮道:“居然比同内命婦的規制,給安排了獨院,這是多少女官、女史,都求不來的福分啊;想必是眼紅的緊了。
”
“穆公所言甚是了。
”綠衣内侍連忙點頭附和道:“不過,傳言中這對母女,乃是上官紫台的遺孤,東宮專門從掖庭讨過來關照的,儲妃念及故舊淵源因循優待一些,也不算什麼要緊的事情吧?”
“可笑!”然而老宦卻是從鼻孔中哼了一聲道:“上官紫台滿門被斬都已過十載了,再有什麼情分也該消磨殆盡了。
為什麼早不找、晚不找的,偏在不久前才特别關照;其中怕還有其他緣由吧!”
“但是,這又與我輩何幹?”然而他還沒等綠衣内侍開口,又自言自語道:“隻要沒礙着咱家的事,就莫要多這個心?倒是命婦院的那些女子,私底下不甘心就罷了,你們可不要擅自參合進去;”
“是是……承蒙穆公教誨。
”綠衣内侍連聲點頭稱道:然而,當他辭别出來之後,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偏房裡去;而是罩上了一身遮住頭臉的披風,向着外間行去;很快就穿過諸多湯院來到宮牆邊。
然而,他在牆下的陰影中,耐心等候了片刻之後,才看準了牆上交錯巡曳而過的宮衛燈火;突然抛出了一個頗有些分量的物件,徑直越過了高聳的宮牆,徐徐然的掉落在牆外的薄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