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不言而喻了。
不過,這是她的選擇和決定,或者說很可能還是飽受其害的,數百萬海東軍民百姓的心之所向,江畋不覺得有必要參合和幹預,隻要确保小圓臉的安危就好。
就在江畋想要就此離開,再度遷躍回大唐時空的那一刻;突然在腦海中隐約傳來的祈求和禱告聲,讓他動作再度停頓了下來。
江畋仔細分辨了片刻,才聽出來這是源自這個時空的第三号标記對象。
扶桑姬澤藩少主姊小路青連的禱求。
隻是似乎因為距離過遠,且标記次數相對有限;因此,他隻能聽到極其微弱和斷續的聲音:“煌煌天尊……神祖巍巍……斯恩如海……斯威如獄……澤布……”
于是,就在江畋決定回應對方的瞬間,視野突然無限升高起來,一直飛升到了大氣幾乎消失的天穹邊緣;這才看到了隐約弧形的大地平面圖上,三處亮度不一的光點,随即猛然沉降入其中一點……
下一刻,江畋的意念穿透了,撲面而來的濃重雲層與呼嘯奔卷的霜風飛雪;降臨在一處燈火通明的殿堂之中。
一身數重大袖長裙,頭戴金簪、步搖和縷金花冠,持鈴清唱的姊小路青連豁然擡首。
而在旁環繞着中柱旁且歌且舞,渾然不覺僅有的白色紗裙,已經被汗水浸透,通明若現的一衆巫女們,則是還在和聲着禱詞。
直到江畋略将她攝起當空扯掉了多餘的妨礙,衆巫女才驚覺跪倒一地。
“你知道召喚我的代價是什麼麼?”虛空中傳來了持續回蕩的聲音。
然而,姊小路青連卻是臉色潮紅而氣若遊絲的信手一指,堂下歸附一片的衆女道:“您看她們怎樣,都是經過專門教導的……”
下一刻,下一刻,跪伏在門側的刀侍佐切,突然本能想要拔刀擋格什麼;上身的白衫都瞬間炸裂開來,而露出一對平時被努力遮掩和壓抑在衣襟下,卻在同齡的青春少女中,也由為罕見的渾圓顫顫碩果。
然而當她驚慌失措之下,不由自主想要掙紮抵抗;姊小路青連的一個眼神,就讓她動作頓時停滞了。
“佐切,還記得你的誓言麼,為我奉獻你的身心和靈魂,侍奉神祖,當然也是誓言的一部分。
”
一縷發絲垂落在她琥珀般的眸前,就像疤痕一般分割開她嬌美面龐。
作為世系劊子手/人斬的山田家,雖然在平民、良人中令人聞風喪膽;但是在殿上公卿和官家人眼中,也不過是穢多賤民的一種。
他們的先祖同樣出自河源崎一族,祖上更是被大和朝廷擊敗并征服之後,淪為永世賤籍的野人山民之裔。
若不是這些高高在上的殿中貴人,需要有人從事充滿污穢的下賤營生,連京城也不許進入。
因此山田氏一族,幾乎是犧牲和奉獻了十數代人,才在聖德太子的《飛鳥辭令》頒布後,得到了擁有姓氏和家名的資格;又從世居河源之上的專屬宰生之家,演變成為了專門斷首罪徒的人斬世族。
但是,直到遇到這位諸侯藩家之中,獨樹一幟的女家督/藩主,國除大宮司主兼左右京責檢非違使;才得以看到了一線,令後世子孫解脫賤籍的希望;為此山田家不惜付出這一代年輕子弟為代價。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家主唯一嫡女的佐切;而早在暗中宣誓不惜此身、奉獻一切,哪怕是自己作為祭品,奉獻給虛空中的不明存在。
因此,片刻後放開身心的她,就成為懸空并蒂花開的其中一枝。
與此同時,外間突然傳來了隐約的呼嘯和嘶喊聲,緊接着栓死的殿外大門,也被人用力拍打着,同時急促喊道:“大宮司!”“君上!”“自平安京的追兵,已抵達了數裡之外。
還請速速登船!”
然而,滿臉潮紅與汗水津津的姊小路青連,卻是強忍着什麼竭力用正常聲線回應道:“傳令連山衆和歸海衛士,無須慌亂各安其位,嚴守難波京與神宮内外,稍後就會有所轉機和變化了。
”
半響之後,正當難波京舊址之外,遠處重新集結整隊完成的大片火光,呼嘯來攻并奔走射出漫天長箭的同時,就見神宮大門無風轟然洞開,一身盛裝大裙的姊小路青連,從中飄搖而出手指前方。
刹那間,漫天飛射的箭雨仿若是被虛空凍結,又瞬間掉落了滿地都是。
而天空中慢慢飄搖而下的風雪,也像是在無形偉力的彙聚之下,迅速聚合成了一條肉眼可見的半透明龍卷,轉眼呼嘯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