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江畋依靠一面特制青銅大盾的覆蓋,重新攝取并收容起這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式的奇物;這就是在洛都龍門山上的大琉璃塔異變中,一夜間殺死所有活物的甲類特異奇物“虹魔”。
在對付這種自愈力極強,又體型格外巨大的異類,具有出人意料的奇效。
隻是不分敵我、全方位覆蓋的特性,還有激烈震蕩才會激發,連續使用會衰減和進入蟄伏,讓它派上用場的機會少而又少。
因此,哪怕是在青銅闆背後被閃到一點邊緣,江畋也可以看到視野面闆中的持續提示:“受到異常輻射/衰竭污染,已屏蔽……異化效應消除中……”。
而原本曠達的洞廳,更是變成了滿地飛灰。
至于原世子所在的位置上,就隻剩一大攤的泛黃雜紅膿液;以及浸泡在膿液中的脆爛衣袍,還有一副居然沒有被消融掉的根狀樹冠。
而嵌在牆面上那個巨大的胎膜,蔓生根莖嚴重枯萎而液體渾濁。
下一刻,正欲攝取這支樹冠的江畋,忽然就聽到隐約的呼喚聲;那是一個衰弱至極的女性所發出來的瀕危念頭。
下一刻,他忽然轉向胎膜的所在,而目光灼灼的看着裡面的情形,慢慢的伸出手來。
緊接着,就像是某種迫不及待的回應一般;一支慘白而纖細的小手,同樣從渾濁翻滾的液體中探伸出,與他貼着胎膜緊緊地貼附在了一起;又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源自彼此的心跳和脈動陣陣……
刹那間宛如電光火石一般,傳導給江畋諸多難以形容的情緒。
有積郁已久的深重悲傷和絕望,有自哀自怨的哀戚與;還有終于得以解脫的釋然,最後又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驚喜,如山入海的慕戀……
而對于曾經堯舜太後最近支的嫡系血脈,父親為京兆沈氏的當代家主,母親同樣是來自貴不可言血脈的旁支,世人眼中甜美可愛的乖乖女,也是最受歡迎,兼具最讓人頭痛和下不來台的沈莘而言。
就像是做了一場極其漫長,而無法掙脫出來的夢魇;然後,終于可以迎來了尾聲。
雖然,在當初那場騙局當中,她并沒有像其他侍女或是婢仆一般,遭到令人發指的淩辱和肆虐後,又被投入血坑。
但是,後來在她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卻是比起這些慘烈的遭遇,更加的過份至極。
作為一個不喑世事的小女子,被許多細須和莖條鑽入體内,那是難以形容的折磨、屈辱和痛苦;偏偏她又死不了。
無論是用牙齒撕開自己的手脈,還是試圖一頭撞裂在堅硬的底座上;然而超乎尋常的自愈能力,讓她的所有嘗試都失敗了。
反而引起那些監守賊人的警覺,而給胎膜内貫注了更多安定和麻痹成分。
然後,她就隻能在昏昏沉沉的似睡似醒之間,被迫聽着外間那個厚顔無恥之輩,喋喋不休的自我吹噓和令人發嘔的表白不斷;她也曾經幻想過,也許随着兄長的逃出,會給她帶來從天而降的救兵。
也就是這一點的想念,讓她撐過了令人煎熬的日日夜夜;也明确感受到了,來自這副軀體内部的明顯變化。
比如,她偶爾可以利用清醒的間歇,隐約感受到片刻外界情形,幽深的地穴和奔流暗河。
然而突然有一天,那個人拿着兄長身上的信物,出現在她的面前;大聲的嘲笑着兄長輕信他人的愚蠢,和對于素未蒙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