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龍和其他畸形海獸,還是你安排潛伏在底倉夾層裡,随時可以點燃火藥、企圖玉石俱焚的死士?”
随着他的話音未落;船邊的水下突然就翻卷激蕩起來,又宛如湧泉一般蕩漾起大蓬大蓬的血色;随着這些噴湧而出的血色彌漫,還有一些明顯被利器穿刺切割的海獸類殘骸,也相繼浮出撞在船邊。
就在通通作響的屍體撞擊聲中,已經驚駭莫名的退回到船艙内的王寶軒;也奮力踩踏起腳下備用的隐藏機關,卻始終沒有能夠點燃引爆,藏在甲闆下夾層中的火藥,就像個蹿跳的小醜一般的可笑。
就在江畋充滿譏嘲的注視下,王寶軒最終還是放棄了徒勞無益的踩踏;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際,将一枚預備的小丸丢入口中。
瞬間就挨了一記淩空而至的耳光,血末牙齒連同小丸一起飛濺而出。
就這麼像個陀螺一般的原地轉了幾轉,又暈頭轉向的一頭撞在邊上的花窗,頓時就趨勢未減的卡在其中;奄奄一息的暫時動彈不得。
就聽江畋慢慢道:“居然想在我面前自殺,你很有勇氣麼?”
緊接着江畋感受着水下,短時間内完成了大肆殺戮的甲人,所分享的灰白視野;在失去了來自船上某種約束的因素後,剩下的其他七八個大型的活體特征/光斑,正在本能的驅使下急促逃離遠去。
随後,江畋才撿起地上混雜碎牙中,拿枚透體白色的小丸,就見已經被磕破了膠質外殼的一角;而露出裡面宛如蟲豸一般,輕輕蠕動的存在。
然而視野中卻冒出提示:“未鑒别的污染寄生子體。
”
下一刻,他有些嫌惡的看着,其中已經探出絲褛一般的口器;正在努力想要找個地方鑽入的“寄生子體”;卻是突然想到了在興元府北山之戰中,所發現的那隻大型異獸,及其所催生的卵泡線蛇。
看來無天組織與拜獸教的合作,比想象中的更加深入;或者說,這兩者屬于某種共同背景之下,不同職責和分工的存在?以至于身為幕後組織的高層和骨幹,用來自殺的玩意,都這麼惡心和瘆人。
可以想象吞了這玩意後,很大概率自内而外變成一個,連爹媽都不認的扭曲怪物/畸形異類。
而後,在持續響起的呻吟聲中,半身嵌在殘破花窗中王寶軒,也再度有了動靜;卻是不小心刮破了要害。
刹那間大蓬的血水,就像是箭一般的從疑似頸動脈處,噴射而出……就在迅速包紮之血的刹那間,江畋突然就有了一個異常大膽的想法;随即讓潛入下倉内的甲人,重新接上了被切斷的引線機關。
片刻之後,一場轟然震響的爆炸煙雲,随着山谷間持續回蕩的巨響,自小漁村所在的隐秘岬灣冉冉升起……
翌日,因為海邊爆炸而踹踹的廣陵城内,忽然流傳着一個消息。
那位一路殺伐不絕,斬滅異類無算,也讓許多地方官員戰戰兢兢、如臨淵薮的“巡江禦史”;宣布要在大雲寺内閉關修養一段時間。
不久之後,京師曲江坊的清奇園内,一身盛裝打扮的阿姐就在奴仆的簇擁下,輕車熟路來到了道政坊内的一處宅邸前,然後,又被家人忙不疊的打開左側門,給恭恭敬敬、禮數備至的迎候了進去。
當她在千恩萬謝的本宅主人,也是當代京師沈氏大房的家長,受封翁山(島)藩的藩主,官拜秘書少監的沈翚/沈仲元,親自送出門并重新乘車離開之後;沈翚毫不猶豫的急召在京族人共同商議。
等到了第二天,幾乎一夜無眠、滿臉倦容的沈翚,與正室夫人武陵郡主一起;輕車簡從前往了京師城南的杜曲/杜陵,拜訪隐居在當地的扶政三家之一,人稱城南二韋之一的小韋世系的本家所在。
待到了他們重歸家宅之後,卻又通過武陵郡主拜會了清奇園。
以母親的身份感謝再三之後,又給阿姐留下了一句看似不明所以的傳話:“扶政各家,與國同休,富貴綿澤,更不齒與妖異共謀。
”
然而身在東南的江畋,得到這句隔空傳話的時候,卻是已然悄然改型易裝僅帶數人,登上了一條出海前往夷州的海鹘渡船。
沒錯就是夷州,這裡不但有東海大社的總社,也是東海諸侯的宗藩所在。
雖然與福建路隻有一海之隔,但卻是與朝廷的法度和王命,别有不同的東海諸侯總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