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作為頭号内應和間諜拉法羅;在勃艮第王朝統治的最後時期,幾乎是敞開監獄開始羅列各種社會人才。
連桉卷都遺失,而被人長時間遺忘而奄奄一息的塞拉菲,才得以重見天日并且獲得救治和調養。
然後出人意料的是,原本看起來病得要死的塞拉菲,在初步恢複健康後,就主動請求為新政府工作。
然而,長時間的街頭暴動和牢獄生涯,在他外表留下了諸多深刻印迹的同時,也嚴重損害了他的健康。
因此,哪怕他比拉法羅大不不了幾歲,須發卻已經未老先衰的灰白斑駁,滿臉褶皺鮮明……
如今身為臨時民政署長的對方,一直埋首在堆疊老高的文件桉卷中,沒能覺察和理會到拉法羅的到來。
直到幾名大步前來彙報的文吏和職員,冷不防看見坐在門邊的拉法羅,而連忙正身行禮問好。
沉浸在工作中的民政署長賽拉弗,這才似有驚覺的擡起頭來。
随後,他叫人端上來一壺滾燙的濃咖啡和一壺加了許多黑糖的紅茶,以及一大碟帶果醬的粗餅幹,一小碗炸過的鹹豬油切片和蘸鹽瓶。
“……”然而,拉法羅隻是嘗了一口粗餅幹就眉頭微挑,因為這粗餅幹和街頭上,用來赈濟貧民的濃湯原料一模一樣;都是從南方加急運過來的多年庫存貨色;而果醬和咖啡、濃茶也是廉價口味。
然而,塞拉菲卻吃得津津有味,還将蘸鹽的炸豬油咬的咯吱作響。
因此,拉法羅還是忍不住問道:“難道如今首都的物價,已經如此高昂了麼,還是你的薪水和個人配給份額,出現了短缺問題?”
“當然都不是,隻是這麼多年的牢獄下來,養成的口味和習慣,已經改不了啦!”塞拉菲微微一笑道:“不過相比其他人,我還是幸運的;經曆那麼多事情之後,還能活着見到王國振作和崛起。
”
“這簡直是最為理想的時代了,英明的君主直接挑選賢能者合議國政,下層官吏經過公正的考試選拔;而不是按照貴族出身和血統;還通過各個階層組成的資政院,聽取來自臣民的呼聲和需要。
”
“這簡直是(賽裡斯)東方主義的中樞集權,與(羅馬)共和主義者的精英共治,(希臘)自由派思想的賢人治世,最為完美和精妙的組合了。
我們那位陛下,真不愧是現世行走的使徒和聖者啊!”
“所以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努力活的更加長久些。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異常光彩道:“這樣才能親眼見證和經曆,在騎士王陛下引領下,王國究竟會繁榮和強大到什麼地步?”
“對了,邊境的信号塔傳訊,陛下已率領第一軍團歸國了。
”拉法羅有些無奈的順勢道:“隻是這一次改從加來行省的濱海大道走;所以估計下一步目标,就是上下諾曼底行省内的那幾隻武裝。
”
】
“所以接下來,我需要民政署上下,全力配合王家統計處、财政委員會的人手,利用冬天最後的時光,盡早完成多餘首都大區的人口統計,和地方資源産出的初步核算。
”
“這可不行,我需要更多的人手替換,不然就無法可想。
”賽拉弗卻毫不猶豫的搖搖頭道:“你們把大多數舊屬官吏都送去重新改造了;南方教會學校和職業培養所的學生,各個部門都不夠分。
”
“我正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而來,”拉法羅這才胸有成竹的一笑道:“尼德蘭方面的戰亂已經平定,之前從新成立的北方特别軍區,也替換下一批傷殘老兵,其中并不缺少會計算和閱讀的人選。
”
“原本打算全數就近轉入,首都大區的總警備署和地方分署;但是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請求先借調給民政署,頂替部分職位;但是能否說服他們自願留下來,就要看你的本事和手段了……”
“現如今,外環區和下城區的娛樂場所,已又不少重新通過審核,領取了牌照,逐步的恢複營業了。
”說完公事,拉法羅又順便提到:“上城區的那些劇院、俱樂部和私人沙龍也開始活躍起來。
”
“我私人建議,您可以在那些咖啡館、酒家、旅店等,公衆聚集的場所,通過經營許可核準,加強安插一些眼線;此外,内環的那些劇院、俱樂部和私人沙龍的相關從業人員,也是同樣道理……”
“您是打算讓我以民政署長的職責,去從事昔日公安委員的工作麼。
”塞拉菲的表情卻是慢慢嚴肅了起來:“您這是對于如今首都警備署的工作不滿意,而要另外分走它的職權麼?”
“不不,警備署自有警備署的職責,那是明面上的維持秩序和治安的基本需要,至少現在還沒出現問題。
”拉法羅面不改色搖頭道:“但其中因為特别條例留用的人太多,我反而有些難以安心。
”
“所以,無論是身為管制委員會的委員,還是塞納城的代理市長,我都需要一個來自下層乃至灰色地帶的消息源頭;作為基本參照。
塞納城的灰色地帶暫時不用擔心,所以我需要來自民政署的配合。
至少在吾王回歸之後,能夠展示出一個有所改善的首都新面貌也好。
”
然而,拉法羅重新走下樓梯的時候,卻是不動聲色的對着,站在樓梯拐角處的一個年輕人看了一眼;對方就輕輕點頭并且退入了,建築物地陰影當中。
這也是他秘密安排在民政署内的眼線之一。
作為曾經在王都潛伏多年的間諜頭目,他當然不會偏聽偏信任何一個人,哪怕這個人曾經十分的親近和值得信賴;但是漫長時光和種種遭遇,足以讓一個人由内而外都被潛移默化,變得面目全非。
這就是他在北方曆次慘烈的動亂中得以幸存下來,并且在改頭換面之後,依舊活得遊刃有餘的經驗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