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自己這些年所努力和奮鬥的一切,仿佛奮都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場,充斥着灰白和慘淡顔色的天大笑話了。
當激動無比的波利斯,想要沖上前去質問對方的刹那間;突然身體又頓住了。
因為,從身後偷襲的一截劍刃,正在他的胸前穿透而出;而伴随的衛兵之一則用令他陌生聲調道:“背叛者必須死。
”
似乎再度明白了什麼的波利斯,隻能帶着滿心的悲憤、不甘和無限的遺憾,在一片驚呼和叫喝聲中,沉重如石塊一般的從橋墩邊緣跌墜下來……。
與此同時,塞納城内正在展開一輪大搜捕行動。
雖然,作為勃艮第王朝的主人約翰王,及其更多的王室成員,都已經在甘泉宮内失蹤了。
但是相關的諸多廷臣和禦前會議的成員,還有城内的大小新舊貴族,卻是沒有辦法在城破後就輕易逃掉的。
因此,成群結隊衣衫華貴的男男女女,被成群結隊的藍衫士兵粗暴闖入富麗豪華的宅邸中;哭天喊地的拉扯拖曳出來,又被押解着遊蕩在街道上的一幕;成為了時下塞納城内最為熱鬧的一道光景。
也讓被作為臨時看押場所的,大大小小教堂和修道院、修女院,一時間變得人滿為患。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位于外環區和下城區,被軍隊哨卡和巡邏隊,所分割開來的一個個大小市民街區。
在臨時招來的神職人員和市民代表招呼下,這些街區出入口處建立起一個個熬粥的棚子;來自南方的特制應急/餅幹幹糧,加上各色所能征集到的豆子、燕麥、黑麥等雜糧,與鹹魚煮成了大雜燴。
然将這些煮爛飄着零星油花的濃湯,一大勺一大勺分給那些,攜家帶口前來領取食物的市民/平民和貧民們;随後就在旁邊負責登記的文書人員處,順帶完成了最基本的街區戶籍清理和登記工作。
偶然間,其中還有一些屬于幫會成員,或是背負刑事違法的罪犯,被指認出來而遭到當場的逮捕,而鬧出一番雞飛狗跳的動靜來。
同時,也有一些缺少身份證明,也沒有複數鄰居擔保的人被帶走。
就在這一片喧嘩聲中,在逃的王朝重臣,曾經的禦前會議成員,财務委員會秘書長,财政大臣次官,榮勳院資深議員,克爾松公爵,特拉維爾.夏爾,也在一處不起眼樓房中,緊張望着紛亂的街道。
事實上,就在自由軍進攻塞納城的半年多前,他就已經嗅到不好的味道,而在下城區和左右岸區之間,暗中安排了多個安全屋/庇護所,以及用來應付檢查的掩護身份,來自市政廳戶籍處的正牌貨。
甚至,連房主的身份記錄和相貌的描述,都針對他本人及其親眷,進行了盡可能的靠攏。
因此,他才能夠在自由軍開始攻城的第一時間,就化妝逃離了自己的宅邸,而帶着妻子和仆人躲到了這裡。
因此,此時此刻明面上的他,隻是一個與某位市政廳建築署的官員有點關系,而依靠代理樓房承租的生意,小有積蓄和家庭殷實的市民而已。
他帶來的那些家族仆人,也自然而然成了親戚、租客。
也依靠這些人手,不但抵擋住最初試圖破門而入,來自附近街區流氓閑漢的襲擊和劫掠;還依靠收容了好些個逃難至此的鄰裡老弱婦孺,得以對付過去了好幾次,來自街區代表的上門探詢和巡視,
但是,當街區代表上門動員家裡的青壯年,和一切能夠走動老弱,都前往路口領取每天分量的配給食物時;他這種努力維持的僞裝,就差點有些難以為繼下去了。
因為妻子夏洛特居然想乘機出去。
然後,他事實上的情人和公務秘書瑪麗,差點被送進修道院的萊奧朗侯爵之女;又出現了疑似懷孕的幹嘔征兆。
然後當他在夏洛特面前遮掩過去,偏偏又引起被收容一位修女注意,願意提供幫助。
還有他努力一直保護下,避免嫁人的艾格尼斯姨媽,也在這個時候不得消停;已經環境的改變居然發起了熱病,而隻能将她暫時在頂樓隔離起來。
但是更讓他擔心的是另一位情人蘿拉·德·博旺。
這個與他共謀間接謀害了,生父博旺男爵的銀行家之女,斷然拒絕了他暗中提出的避難所方案;而與名義上的丈夫還有私人的護衛武裝,回到了城外的家族莊園裡去。
現在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此外,被他送到南方待産的情人蘿拉,臨走前托付他照顧的姐姐及其子女,也在城内的轉移過程中,失去了聯系好幾天了。
這一系列的煩惱,就像是一塊塊巨石,時時刻刻的壘砌在他的心頭上。
也讓這位曾經俊美潇灑異常的年輕貴族,在很短的時間内就出現了幾根白發,而變得越發滄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