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齊射的巨大轟鳴聲,幾乎壓過了戰場内所有的聲嚣,也讓城牆上下的守軍出現了片刻的失神和沉寂;然後,才迎來碰呼嘯破空的炮彈。
雖然大多數射空在牆根不遠,或是過高的越過了城牆。
但是,少部分正中城牆上端的炮彈,依舊造成了慘烈的破壞和傷亡。
刹那間土壘貼磚的城堞,遍布城牆的木制護廊、箭樓、塔台,幾乎是争相在轟擊之下,驚呼、慘叫連天的接連碎裂和迸濺開來。
漫天飛揚的工事碎片和殘破的人類肢體,在被染成粉色的煙塵滾滾之中,甚至被抛撒到了十多米外的河面上。
而一行正好從天上飛掠而過的天鵝,受到如此突如其來的驚吓,居然紛紛掉落下來了。
顯然,守軍在可能受到重點進攻方向的城堞被,也布置和隐藏了大量的士兵和器械;然而,在這一刻都被這場臨陣炮擊,給驚擾了出來。
因此一時間,城頭上盡是驚擾紛紛的奔走身影和大呼小叫。
還有人倉促點燃了布置在城上的大炮,發射了投石器和弩炮;試圖作為反擊和回應。
然而這些零零散散發射的武器,絕大多數都沒有能夠到自由軍炮兵的陣壘,就在半路頹然一頭栽在河面、泥地。
顯然,在自由軍更加先進的新式火炮和精煉火藥的威力面前;這些守軍的重型裝備就有些相形見绌了。
因此在他們叫嚷着不停發射城防器械,用這種徒然的反擊給自己壯膽同時,炮壘中轟鳴再起。
這一次卻是試射之後,按照不同炮組的種類,從裝填速度最慢、威力最大的臼炮、到最輕便射速最快的山炮,再到射程最遠、準度最高的野炮,依次發射的結果;因此,聽起來轟鳴聲稀疏了一些。
但是,對于城頭上王朝軍造成的威脅和殺傷,更勝之前。
因為,在這種不斷校準的依次跨射之下,大半數呼嘯的炮彈都正中在,牆面上方和城堞之間;瞬間打倒、撕碎了那些奔走往來的守軍身影。
将滿目瘡痍的城堞,化作了血肉橫飛的修羅場。
而那些因為倉促反擊,而暴露出來的大炮和投射器、弩炮的位置;更是受到了重點的招呼;在先後幾枚炮子接連轟擊之下,化作了血肉與碎片紛飛。
更有若幹隐藏的炮位,也不知道是因為混亂引起失火,還是因為驚慌倉促之下的操作失誤;接二連三的在城頭轟聲炸裂,升起了數道紅黑相間的火雲和煙團來。
然而對守軍而言他們噩夢才剛開始。
因為随着操作的愈發流暢和熟練,自由軍持續炮擊的間歇也在縮短;而射擊準度卻在逐漸的攀升。
而到了不知道第幾輪的放射之後,一些特殊的炮彈也降臨在了,再度補充上來的王朝軍隊當中。
這些混雜在灼熱球彈中的特殊炮彈,有的能夠迸濺出大片的燃燒的火雨和流淌的火焰;有的則是雷鳴一般炸裂開來,用飛射的大小碎片掃射過周圍的血肉之軀,瞬間在伏地躲閃的人群中清空一片。
而波利娜也在目眩神移的望着,這些大炮齊射所發威的場面;隻覺得的冥冥之間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骨子裡燃燒起來。
這就是那位大人所描述過的,就算凡人也能依仗為救贖的鋼鐵與火藥力量。
而海外軍團在阿非利加,大多數無往不利的轉戰征程;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依靠了随軍行進的山炮和伴随騎兵的輕裝野炮;尤其是在那些呼嘯如風的沙漠騎兵或是駱駝騎士,或是部族勇士面前。
一個有足夠彈藥炮兵支援的野戰方陣,就足以成為他們最大的噩夢。
陣列中排射的火铳和轟鳴的大炮轟鳴,足以粉碎和挫敗一次次的沖鋒和騷擾,騎射牽制;将他們士氣、精神和勇力給消磨殆盡。
然後,就輪到了藏在中空方陣内整好以暇的軍團騎兵,開始成群結隊的沖垮、追逐和糾纏住,這些強弩之末的敵人;配合散開隊形追擊的步兵,将他們變成一個個散落沙漠綠洲之間的屍體和俘虜。
因此,對于波利娜麾下的阿非利加海外軍團而言;機動靈活的騎兵就是軍刀和鞭子,而堅韌不拔的步兵方陣就是鐵氈和案闆;而炮兵就是打開局面或是扭轉戰局,摧毀敵人堡壘和防線的那柄重錘。
就是依靠這三樣越發運用成熟的武器,她不斷的戰鬥在貧瘠的草原戈壁之間,深入追擊大漠黃沙之地;在陌生兇險的崎岖荒山;面對一撥又一撥湧出來的土著襲擊者,堅持到最後取得勝利的時刻。
但是,這一切都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前提;就是在長官領導下的王國本土,以每個月至少因為風浪、觸礁、敵襲、遭遇海獸的意外,損失兩三艘船為代價,不遺餘力為她跨海輸送而來的後勤補給線。
其中也包括了最新式的大炮和火槍,源源不斷的彈藥和備件;最新型的軍用口糧和濃縮罐頭,為了沙漠戈壁地形,而重新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