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的騎士道和身為封臣的義理,被躲在幕後的黑手給順勢利用了。
再加上未婚妻将要另嫁他人的結果。
因此心灰意冷之下,他被放逐到阿基坦與西蘭王國的邊境地帶。
按照那些曾經的宮廷故舊和朋黨的說法,這其實是一種保護他的手段,避免遭到來自新任君主及其封臣的迫害,甚至是一些仇敵的暗殺。
所以,隐藏自己的姓名和榮譽,來到加泰羅尼亞管轄之外的地區。
雖然他曾經是盛名正隆的騎士典範和禦前典廄長官;但是在這裡已經沒有多少認識他的人。
隻知道他是個犯了錯的騎士,被貶斥/降職戴罪的普通軍士而已。
盡管如此,他依舊沒有能能免于置身是非之外。
因為,戰斧騎士團所占據的塔布市/要塞,隻是一座三四萬人口的邊境城市而已。
而在短時間内一下子湧入了,大批逃亡的王黨/舊貴族及其家卷、附庸和奴仆,頓時就讓資源緊張而矛盾和沖突頻頻發生。
而跟随邊境守備隊而來的羅格裡高,就再度成為了維持街頭秩序的巡邏隊軍士長。
然而出于某種慣性和本能堅持;他也表現得太于盡職盡責。
不但多次拒絕舊貴族的要求,甚至還懲處了一些士兵的暴行。
要是僅僅這樣的話,騎士團上層也不會對他特别怎樣;畢竟,他也曾經是騎士階層中成員之一。
但是想不到在本地教士控告了一名騎士犯下殲銀行為時,他居然會站出來為之左證,也讓騎士團騎虎難下。
所以,最後那名具有無可回避嫌疑的騎士,固然是被打發回國接受訓戒的懲處;但是作為巡邏隊軍士長的羅德裡高,也很快被人指證,與城内的地下黑市勾結而收受利益,直接剝奪職務進入審查的流程。
當然了,随着監禁時間的推移和例行公事一般的審查,他心中也多少有所察覺了。
自己似乎在騎士中犯了某種衆怒,而就連号稱最為公正和苛嚴的騎士團軍法官,也不願意為他浪費多少時間和精力了。
因此,能夠在這狹促的忏悔室内,慢慢回憶和反省過往點點滴滴得失之際,見到自己的兒時玩伴和友人;反而是羅德裡高身陷令圄中的意外驚喜和莫大慰藉。
因此在簡單交代過往,他也詢問對方的經曆。
“也許,我是聖王國和騎士團的罪人。
”然而,修士德蘭同樣是重重歎了一口氣道:“因為随着先遣分團的失敗,我在見到了敵人的力量和手段之後,居然動搖了信心和誓言;想要阻止後續發生的戰争。
”
“哦!”然而羅德裡高聞言,卻是不由來了興趣反問道:“那究竟是怎樣的存在,能夠讓從小就在聖壇面前守誓的德蘭兄弟,如此的重視和特别用心呢?難道他們已經足夠強大,大到你覺得難以戰勝?”
“強大?這或許是一個方面吧!”修士德蘭當即苦笑起來:“我的兄弟,聽說你在南方與各種各樣的敵人交戰過,又可曾見過,經過數百裡的長途兼程而來,僅用幾個小時就攻破一座大型城市的軍隊?”
“你又可曾知道,在那隻敵對的軍隊中還存在着,好幾個由榮耀和光輝(血脈傳承)騎士,所組成的攻堅連隊麼?”德蘭又反問道:“我是親眼見證他們,披重甲持巨盾沖上了城牆,帶來死亡和殺戮。
”
“整整幾個連隊的榮耀騎士?”羅德裡高聞言也不由臉色肅然起來,因為,從某種意義上所他也曾是一名,覺醒了守護之力的榮耀(傳承)騎士:“西蘭王國境内,居然還保留了如此多的騎士傳承麼?”
“更令我覺得敬畏和可怕的是,他們所組成的存在,并不完全是為了戰争的需要。
”修士德蘭又繼續開聲道:“那是一些藏在黑暗中,充滿可怕而亵渎的存在,也是這些組成騎士連隊,主要使命之一。
”
“可怕而亵渎的存在?”羅德裡高聞言,卻是不由眼神恍然了片刻,似乎響起了自己在南方戰場當中,所遭遇的一些奇異事件和詭谲的傳聞。
比如,在夜間戰場活動的屍骨,飄蕩遊走在瘴氣裡的亡魂。
“我同樣親眼見到了,從那些王國貴族和官員的家宅中,所搜捕抄獲出來的那些污穢之物,真是何等的亵渎。
”說到這裡,德蘭修士再道:“所以我很擔心,也覺得騎士團繼續作戰下去是一種錯誤。
”
“既然你這麼說,那有沒有一個可能。
”然而羅德裡高的眼神卻變得犀利和尖銳,想起了街市中的失蹤事件:“那些逃亡的王國貴族們,同樣也将這些亵渎和污穢之物,帶到了騎士團控制的城市内。
”
事實上,他無意間撞見那名騎士,犯下銀魚之罪的時候;就是在順勢調查城内頻繁出現的失蹤事件同時。
然後,所有的線索和證據,還有目擊者的口供,都随着他被人揭發和指證之後,就此轉交出去。
“不行,我要見到軍法官和值守副團長。
”随即羅格裡高站起來,自言自語的走到門前,用力的拍打和呼喚起來。
然而,卻換來了外間值守的軍士,彼此間無可奈何而又刻意熟視無睹的種種表情……
與此同時,在塔布市/要塞北面的山嶺之中,一支徒手輕裝隻帶着繩索等必要工具的隊伍;正沿着常人肉眼幾乎看不出來的山間獵道;穿過一處處青苔斑駁的山石罅隙,荒草橫生的亂石堆,濃密樹叢。
偶然間有人随着枝葉的斷裂聲,突然腳滑摔倒、跌滾下去;又被彼此腰間系着的繩索給堪堪的拉扯住;而免于調入深溝山澗的危險下場。
盡管如此,這一路上還是不斷有人受傷……直到前方變得開闊。
那是一片開闊而深邃的峽谷内側,也是下比利牛斯行省的塔布市/邊境要塞;連接鄰國的古代公路,無可避免要經過之處。
而這支已變得衣衫褴褛的軍隊,也不由發出了低抑的歡呼聲,震起一群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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