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蘇姆教團;還有上埃及的科爾普特教會;阿拉比亞王朝長期統治下的亞述教會/約各派。
又比如,流行在北非地區和意大利南部地下,主張耶稣次于天父和反對教會占有大量财富;被東西帝國共同查禁的異端——阿裡烏斯派。
曾經東羅馬境内發起過聖像破壞運動的窮人教會/保羅派……
而這種複雜局面,又給了那些曾經被鎮壓和融合的古代地方異教信仰,得以在夾縫當中死灰複燃;乃至改頭換面以鄉土教堂的掩護,或是地下結社的形式,繼續活躍在一些邊遠、偏僻地帶的機會。
然而,這個時空的教會雖然因為分裂的緣故,并沒有因為壟斷知識傳承和世俗解釋權,在大陸上取得壓倒性的優勢;但也因為長期分裂的論戰辨經和争奪信徒之下,對于底層的影響更加深入。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或者說,雖然中上層因此多少缺乏敬畏心,而将其當做一種協助統治的工具;但是在中下層普通民衆的影響和存在感,卻是不減多少。
從出生的洗禮,到結婚的祝福,日常禮拜,再到臨終彌散。
幾乎是參與到了生老病死的每個環節,和社會生産生活的方方面面。
因此,在自由軍中也不乏,半路投奔的神甫、司阍、助祭之流底層教士;在時代洪流的滾卷激蕩之下,他們也無法獨善其身。
之前西蘭王國的主流信仰,還是同屬于西帝國、聖王國的普世派(羅馬教廷);然後在地方上又殘留着一些阿裡烏斯派,和其他具有異教傳統的鄉土化小派系。
而被王室支持主流的鎮壓和查禁。
由此形成首都、省、郡、城、鄉/教區的金字塔式架構;王國教士群體七、八萬人,但其中堪稱高層的大主教和主教隻有六百多人;幾乎都被王室貴族出身的子弟,及其關聯人等長期壟斷和把持。
剩下的數萬下級教士來自市民、貧民、富農群體。
雖然通過從小為修道院和教堂服務,以及教會學校畢業,可以獲得最底層的聖職。
但是幾乎也就隻能止步于鄉鎮的主祭,或是城市裡的助祭階層。
但是這一切卻都被五月風暴,帶來的系列變亂給打得粉碎。
先是逼迫廢王退位的自由派/首都公社,為了應付貨币貶值和國庫空虛,下令各地查抄和拍賣了大批教會地産,而充入新政權的國庫。
而後又有共和派的國民公會/憲章政府;下令全國數萬名教士、修女在内的聖職人員;向新政府代表的國家和民衆宣誓效忠,而不是向國王/王室及其領導的王國效忠。
結果又導緻一場持續大分裂。
其中隻有小部分神職人員,重新向王國的新政府宣誓;與過去脫離關系。
而大多數教會的高層人員,更是紛紛出逃國外和地方,乃至加入到保王黨的行列中去;參與到舊貴族對首都的反攻倒算。
再加上外敵入侵,又導緻原本地方拒絕宣誓的神職人員,再度産生分歧。
因此當下王國境内的教會組織,也是四分五裂一盤散沙的境況。
世俗影響力的削弱,也多少也方便了自由軍重新整理局面。
比如,自由軍所過之處很多鄉村和市鎮的神甫,就毫無阻礙的投向了秩序的維護者。
因此,在這次充滿了相互試探的會見結束之後,江畋随即下令道:“來人,請拉察神甫過來一趟。
”
底層教士當中,又分為服務世俗的白衣教士和終身守貞奉主的黑衣教士;而隻有黑衣教士才能升任更高的階級,當任地方主教以上的聖職;因此在自由軍中的教士,主要都是可以結婚的白衣教士。
但是,也有極少數個别的特例;就是這位終身事主的拉察神甫,居然是個宣誓過的共和派;他甚至拉起了一支起義軍,而攻破了好幾座貴族莊園,并且吊死了從管事到主人在内的所有男性成員。
或者說,因為早年的某種遭遇和經曆,讓被變相流放道偏僻鄉村的他,成為教會底層神職人員當中,相對苦大仇深而又憤世嫉俗,作風和行事比較激進的極少數異數之一。
因此,當他向自由軍投誠的時候,江畋也額外給了他一個多餘的選擇。
要麼放棄守誓的黑衣教士身份,加入自由軍而成為一個軍官,或是一名地方行政官員;或是繼續以教士身份提供宗教服務。
然後,拉察神甫也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也因此成為了自由軍當中,為數不多的随軍主祭之一。
帶領一群專門挑選出來的神職人員,同時在各地巡回傳教布道的時候,宣傳自由軍的主張和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