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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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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個時空,又有人進行大規模的血祭儀式了…… 就在異時空的海東之國,東南沿海重鎮的東來府(釜山市)府城内外。

    燒成白地的殘垣斷壁間,大大小小的戰鬥尤未平息;卻有一波又一波的扶桑俘虜被押解過來,又在巫女且歌且舞聲中被斬首。

     而在遠處府城比鄰的港口當中;代表着扶桑人最後負隅頑抗的,一面面繡着家徽的旗幟和形态各異的馬标;正在陸陸續續的倒下;同時也代表着在扶桑之地顯赫一時的家名和門第,就此覆滅當場。

     聚集在在海岸邊上,大批來自扶桑諸侯和藩軍卷屬的老弱婦孺,也正在自己人決然的驅趕之下;哭天喊地的趟入海水當中;然後又變成波瀾起伏的漲退浪花間,沉浮不定、飄散開來的諸多黑點。

     而在原本帆幅連橫的港市外海面上,隻剩下寥寥無幾的十幾條大小海船;正滿載着密密麻麻的人頭,鼓足風帆同時全力劃槳遠去。

    然而,時不時還有人從船上跌墜下來,消失在蕩漾起伏的海浪中。

     而作為此番扶桑諸侯以舉國之力,渡海大西征的召集人和最高領袖;被視為當代王室中興象征的德明王,就身在其中一艘載量最大的東平船上。

    這也是海東彷造中土飛魚戰船的最高傑作和成果。

     然而,逃脫了此生最大危機的德明王,卻是免冠跛足、披頭散發,面無表情的端坐在最高處的棚舍内,直怔怔看着已經籠罩在煙火、厮殺與哭喊中的東來府城;像是要刻骨銘心記住或是舍棄什麼。

     又像是在緬懷,他已經灰飛煙滅的王權大興之望,還有被葬送在這片海東之地的,數十萬扶桑大軍和部衆、百姓。

    他甚至都沒有想明白,自己是如何在巨大的勝勢和上風之下,一步步敗落至此的。

     難道海東之地和公室血脈,真的有所神靈庇佑;以至于在危亡之際會突然顯聖,重新将崩壞如斯的人心給聚附起來。

    盡管如此,對他來說還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以及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

     好消息是在這次攻戰當中,海東之地同樣損失慘重,尤其是通行海面上的力量,幾乎被一掃而盡。

    所以在數年之間,不用擔心來自海東報複式的反入侵。

    但壞消息是平城京發生騷亂,音訊斷絕了。

     至于不好不壞的消息,則是此番絕大多數的有力諸侯分藩,都在王室的擔保和威逼利誘之下,參加了這場渡海大征;所以,同樣損失慘重甚至陷入絕嗣危機的各大名主家門,也無力反噬王室了。

     這也意味着,隻要他能夠安然回到平城京,以王室天領所占據的人口和産出優勢;在休養生息數載之後,很容易就對那些強力的諸侯/藩家/大名主,形成壓倒性的優勢和勝算…… 隻是,這個代價也未免太過慘痛了;幾乎失去了整整一兩代内的扶桑之地諸侯藩家,最為精華的一批青壯人口,還有多年生聚下來的人力物力。

    如果再不巧遇上災荒,那便是餓殍滿地的慘烈之世。

     這時候,船上再度響起的激烈呼喊聲,打斷了德明王的哀思與緬懷;卻是這支小小的逃亡船隊,已經沖出了東來府沿海特有的環形岬灣,而來到了更加深邃的外海;一支扶桑旗幟的船隊正在迎來。

     然而,等了半響之後,卻沒有任何人來向德明王禀報或是通傳;而任由一艘大關船靠舷上來,又變成了蹬蹬的急促腳步奔走聲。

    随即,德明王就見到了一群身披灰色大铠的陌生軍士,正向他而來。

     隻是,船上在場的衆多臣屬、扈從和衛士,甚至是側近的小侍和宦者,都難得一緻的保持了沉默;随着那些灰铠的陌生軍士橫沖直撞而來,他們甚至都紛紛側身過去,不敢轉頭看德明王所在方位。

     這一刻,德明王似乎有些明悟,自己似乎在這一刻,已經被所有人給抛棄了。

    或者說,在他抛棄了絕大多數的軍隊和部衆,上船逃離東來府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大多數的人心,也許隻需要一個契機。

     最後,隻有一名他剛剛臨幸過的侍女,衣衫不整的從艙内沖出來,伸手想要對左右叫喊着什麼;然後就被一刀兩段斬倒在地;最終領頭的灰铠将領來到德明王身前,微微躬身道:“平城京已改元,還請上樣火速上路吧!” 然而,德明王卻是卻是突然有些猙獰的咆孝道:“餘乃神統聖裔,出自上國帝室的支系,區區下僚臣籍安敢加害!不怕《大禮制》裡的天下皆可殺之麼?” “卑下自然不敢!”然而,這名将領卻略帶憐憫的輕描澹寫道:“不過,自從上樣打破了《大禮制》中的藩國不征、不起私釁之條,難道還覺得有人願意遵循麼?” “更何況,這次迎請上樣上路,還有更加要緊的使命,就是用來祭祀庇佑海東的那位神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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