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司内遇上看對眼的。
然後以配合公幹為由,就此成為了事實上的同居。
再請求編排身份到外地去,以經營一份家業和手藝為掩護,繼續充當外圍的暗樁和眼線。
隻有一些别有優異特長和潛力的,才會被留下來,成為了用途更加全面的武德司外院子弟(外勤人員)之一。
令狐小慕她幸運的是,遇到了一位剛替補上位,而嚴重缺乏可靠手下的親事上官章俞。
也願意放長線釣大魚的,答應以養父的名義庇護和栽培她一時,以求獲得日後長遠最大限度的一次性回報。
當然了,按照約定她如果不能給自己,找到最大的價值和用途,那就隻能被回收利用了。
但是,這些年随着她逐漸年紀長成,哪怕是最不起眼的男裝,也難以掩蓋的身段和容貌氣度;那些年輕少艾、血氣方剛的“兄長們”,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表現,乃至親近和撩撥她也就罷了。
可名義上養父章俞看待她的眼神,也是顯得越來越複雜和不對勁。
尤其是對方家裡的那幾位姨娘,見到她來問安和請示之後,也是陰陽怪氣的說話夾槍帶棒;于是令狐小慕也就頓然明白了什麼。
于是,在她的刻意放任和營造下,開始有些多多少少的媚視煙行風評,被人隐隐約約的傳了出來;然而,有些想要得寸進尺,乃至是對她使用非常手段的同僚,就會突然出了意外或是難言之隐。
但是,這時候養父章俞卻出乎意料的主動站出來,替她擋下了大部分來自私下裡問責和脅迫。
于是,也有了她名為章氏養女,卻實為禁脔的風聞;而令狐小慕的報答,就是追随他幾度舍生入死。
原本,她隻是想等到一切都實在拖不下去了,就找機會履行與這位養父的當初約定;把自己賣出一個最好的價錢,努力做個安穩的籠中鳥也就罷了。
但這位橫空出世的江生,卻給了她另一個選擇。
那作為她一直潛藏于心的執念。
當初每一個被武德司啟用的事員,都有一次重新為自己起名,并且編入戶籍的機會;她卻是選擇了那個令她耿耿于懷,卻又大名鼎鼎的令狐氏。
令狐小慕正在思量着,如何向武德司有選擇的,彙報此刻的見聞。
卻見江畋已經起身離開,連忙跟了上去。
待到了茶樓下辭别了裴少傔後,她才忍不住開聲道:“接下來,還要去哪裡?”
“接下來,哪裡都不用去了。
就去北市裡好好的逛逛吧”江畋微微一笑:“隻怕我們呆在洛都的時間,不會剩下多少了。
先才買一些手信(紀念品),打點好行裝,準備回長安吧!”
“回長安?這又是為何?”在旁的張武升卻是出聲道:畢竟,這些日子他方才幹得有聲有聲的,很是找到了一些成就感,也通過暗行禦史部的緣故,結識不少有趣或是别具特色的人物。
“敢問官長,不是還有後續的調查未盡麼?”另一位跟随的李環,也接口道:“難道要因此半途而廢了麼?”
“此次我們共查了三家,朝廷已處置了兩家,剩下那家就沒那麼簡單了。
”江畋輕描澹寫的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相信很快會有人前來自首結桉,并且送來上命的。
因為,朝中有人不想我們再在此事上繼續下去了。
”
畢竟對方身為天下腹要的東都畿觀察防禦使,類比後世魔都衛戍軍區的首長;從身份和背景上可謂是牽一發的動全身。
遠比那位據說幽居養病的安陽長公主,或是被罷免的裴少卿,要重要的多。
以“獸禍”為名潑髒水,變相清算了兩家後;無論是作為朝廷的體面,還是體制運轉的規則,不太可能再輕易觸動到對方了。
很大概率有人出來認罪,然後付出一大筆補償,在官面上将此事揭過。
當然了,私底下結仇或是樹敵什麼的,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想到這裡江畋又開口道:“切記我們的職責,終究還是對應和解決,荼毒百姓的獸禍和異變,而不是糾纏這些官場上蠅營狗苟的是非。
”
而後,就像是被江畋所言中了一般。
當他帶着一班扈從,在就近洛都北市當中,帶着采買的湖綢、越羅、天竺白疊和海外香藥,雇了一輛驢車滿載而歸;卻在金吾街使的邸舍内,見到了一名中官。
卻是當初接引陛見的黃門小使林子恪。
然而他卻是沒有拿出诏谕或是敕旨,而是在多看了一眼男裝打扮的令狐小慕之後,才眯眼笑道“恭喜江待诏,卻是有一樁喜事,托雜家送上門來了。
”
“何喜之有?”江畋忍不禁愣了下:
“廣陵王乃有一掌上明珠,”林子恪越發笑眯眯道:“自小就視若珍寶,而才貌俱佳,正待适人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