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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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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人被充軍,法器、裝飾和金身被剝奪一空,梁柱建材也被拉去構築營壘。

     隻剩下不能吃也沒法用、搬不走的光秃秃大小石雕。

    然而就因為這些諸多被毀的寺院舊址上,殘存下來的石雕的緣故;随着戰後梁公重返當地觀覽之行,也迎來了天大轉機和重建之期。

     尤其是擁有龛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二天王及力士等,十一尊大像“大盧舍那像龛”的奉先寺,更是随着梁公的親自指示,最先重建起來。

    隻是這一次,其中就再沒有武氏相關的任何痕迹了。

     當年以梁公的左右夫人,雍國大長公主和賢國夫人謝氏為首,捐獻私用錢以為重修“大盧舍那像龛”。

    然後,帶動了當時王公大臣、勳貴外戚之家,争相在龍門山上鑿窟建殿,以為世代供養不堕。

     因為當時有句流傳甚廣的民諺/歌謠:“甯負天子,勿惡梁門。

    ”因為,據說你辜負了天子的期望,也不過是貶斥外放;隻待新君繼立還是有起複的機會。

    但是惡了持政中興的梁氏,那就另回事了。

     因為按照大唐過往的傳統,被流放勳貴官員也不過是遠至嶺南;運氣不好(曆史上的韓愈),就隻能在潮州、雷州喂鳄魚,或去崖州(海南島)種香蕉;運氣好的,就可在繁華大埠廣州優養度日。

     但是落到梁氏手裡,那可謂是生不如死,九死一生。

    因此在梁氏當政時期,對罪臣的去處則是動則萬裡起步;要麼渡海遠去大小澳與袋鼠為伴,要麼去新洲教化殷人,要麼去五方天竺複興佛門。

     相比之下,到窟說部(庫頁島)去開礦,到瀚海達漠去吃沙子,到北海(貝加爾湖)去學蘇武牧羊,都是相對溫柔的優待了。

    因為至少你在理論上,還是有沿着陸路商道,九死一生逃回來的機會。

     因此,當梁公終于接受了睿明元貞太後的建議,就此帶着衆多親眷部屬,遠赴外域封國大夏養老之後。

    被壓抑了數十載的朝野上下,幾是感激涕零、歌功頌德不絕,尊奉睿明太後為“女中堯舜”。

     由此,在睿明太後的扶持之下,令皇權再度得以重張,而壓過并制約住了一貫追随梁公的扶政三家之後;奉先寺的立場也再度變得微妙起來。

    盡管還是敕封皇寺之一,但是已經淪落為第三等了。

     甚至連駐寺的僧人,也是輪流從都畿道附近的柏粱寺、法海寺等幾處北禅叢林,以二十年一輪派遣之。

    就是為了避免某一個宗派源流,獨占這香火鼎盛的小勝地。

    如今正當少林下院柏粱寺的駐期。

     而德信到任僧綱至今,也有十七個年頭了。

    相比之下,他在駐寺期間的社會關系和生活日常,就實在是幹淨和簡單的令人發指;更像是傳說中隐修于鬧市當中,卻又超脫于紅塵萬丈的大德之士。

     但是,如果從另一個比較陰暗的猜疑角度來看;如果他是奉命潛伏于這處東都側近的燈下黑,而需要可以保持低調,來掩護暗中行事的話;那這種表現也不失為一種明面上的成功僞裝手段。

     因為,就算是他不用公開露面和現身,光靠他弟子以奉先寺的背景,就可以輕易接觸到三教九流、公卿貴胄的任何階層;無論是傳遞還是收集消息,而不至于引起近在咫尺,諸多官方有司注意。

     想到這裡,江畋秉持着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精神,突然有了一個新想法,而開聲道:“副押有沒有興趣,随我再深入追查一二?”。

    宋副押官聞言不由詫異道:“還能怎得深入追查。

    ” “自然是繼續追查,這龍門山上下的各處寺院、窟龛了。

    ”江畋卻是胸有成竹的道:“難道你能夠确保,這塔窟之中的異變,就僅限于奉先寺這一處,而沒有可能繼續發生在,其他類似之處麼?” “我明白了!”宋副押官卻是心中一跳略有些明悟,顯然這位江錄事看起來的胃口,比他還要更大的多。

    然而身為當下武德司鐵定當責之人,他還怕什麼胃口大麼?自然能設法多撈一筆是一筆了。

     要知道,整座龍門山上大小龛窟上千處,相關的寺院和伽藍所也有十多家。

    籍着防患異變的由頭和緣故,把這一家家的搜撿下來之後,怎能可能都毫無錯失和纰漏呢?這無疑是個彌補損失的機會。

     雖然不免各自會錯了意,但在在金吾街使和武德司兩邊溝通過後,他們還是全力發動了起來,浩浩蕩蕩的再度圍住了龍門山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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