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園内還有好幾個身形,正在左右顧盼着尋找着什麼。
下一刻,江畋出現在了他們上方主動開聲道:“你們在搞什麼,夜裡無端擾人清夢麼?”
“原來……原來,江錄事竟在房上啊!”領頭的軍士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氣,連忙拱手為禮道:要是這位身負要任的官人,在自己值守下驟然失蹤了,那可是不大不小的幹系和責任了。
“實在是驚擾了,您這是?”
“隻是房内覺得悶熱,所以就上到高處去吹風納涼,不想就這麼睡着了;”江畋輕描淡寫道:“倒教你們虛驚了一場,卻是我的不是?”
“不敢當,不敢當。
但請官長事先交代一聲就好了。
”這名軍士卻是抹着頭汗道:“隻是方才本衙有人傳信過來,還請官長前去一遭。
園内值守的兒郎見不到官長,這才有些慌張失措了。
”
片刻之後,江畋就順着偏門的夾牆别道,來到了金吾右街使正衙;用來夜間值守和辦公的左側院花廳内。
而一身戎服而顯得濃眉重目、粗犷健碩的朱街使,這是拿着一封紮子,對着進門來的他朗聲道:
“怪了,真是怪了,武德司這群吃東西不吐骨頭的狗才,當下居然會拉下臉來發出紮子,主動向金吾六街使請求協力。
而且還以涉及獸禍的詭案幹系,指明要求江錄事參與協辦呢?卻不知道,錄事你是怎麼看的。
”
“去啊,為什麼不去?”江畋聞言卻是毫不猶豫道;因為此刻在野當中的任務進度提示,又直接浮現了出來。
“隻是我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去,須得由本衙商量好一個章程和條款,然後令人各自準備充分了再去。
”
“正是這個理兒!”朱街使聞言大為欣然和寬慰道;似乎是因為在此事上,江畋明顯是考慮到了,與金吾街使共進退的立場和态度。
“接下來的事情和幹系,便交給我去籌辦好了,管教錄事到場時,少有負累和擎制就是了!”
“來人!”然後他又想起來什麼對外喊道,緊接着對江畋補充道:“接下來錄事的一應所需,還請盡管吩咐下去,短時間内能調取的直接取用好了,來不及的也可以卸下條陳,後續再慢慢籌備齊全。
林九……”
“卑下在!”頓時一個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嗓門,從花廳外轉進來應道;卻是曾經在江畋手下打過配合的那位林九郎。
朱街使遂又正色道:“着你帶領半隊士卒,就此聽從錄事,但有驅從不得違抗;不然軍法從事。
”
“諾!”林九郎硬邦邦的回應道:随即就向江畋報手行禮道:“但憑錄事吩咐,斷不敢違。
”。
江畋聞言不由對他露出一絲笑容道:“有勞了。
”然後,就見他不在說話,而身挺如槍的自覺站在了江畋的側後方。
隻是看起來金吾衛裡頭,早前共事或是并肩戰鬥過的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升職了。
反而是這位林九郎戎服銘記,居然從隊正的一顆紅銅花,反倒變成了隊副的銅小枝;臉上也有受過挫磨的滄桑。
不知道在此期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根據與他共事的記錄,江畋還是比較可以放心驅使的。
至少這位是個毫不拖泥帶水、令行禁止的蹡蹡軍人。
當初在地宮出口處的别園裡,江畋一聲令下,他就毫不猶豫沖進主宅當中,與蕭藩的家将護衛厮殺成一片并負傷不退。
所以說,這麼一個耿直如斯之人放在身後,還是相當令人放心的。
最起碼隻要你又正當和合适的理由,他在死掉之前是不會輕易的抛棄你逃跑的。
而這大概也是朱街使想要籍此,提攜和幫助他的一番苦心和用意
“不瞞錄事,”似乎是注意到了江畋若有所思的神情;朱街使有些神情複雜的繼續交代道:“林九就是這般眼中不揉沙的直腸子,任憑怎麼打罵也不肯回頭,倔驢犟牛一般的性子和脾氣,私下裡已經給他招惹了不少是非……,接下來若有什麼不周之處,還請錄事稍加擔待的。
”
他又轉頭對着江畋身後的林九歎息道:“這也我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機緣了;還望好好的把握。
”。
他心中還有沒有說出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也許已經保不住這位打小相随的部舊。
但這位被金吾衙内上下,暗中稱之為當世“活太歲”(人形災厄);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号稱氣運和命格極硬,就連異獸和鬼人都要望風喪膽的江錄事;卻未嘗不是一個聊以自救的重要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