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處,果報無處不到。
”
然後,他伸手就把這塊神牌摘了下來;頓時就露出藏在内裡的一個空洞,用泛黃綢布包裹着的一個大鐵函。
這就是陶光園内的那位魏老公,臨死念念不忘,也讓另外一些人不擇手段拷逼的東西。
江畋隻是用指一擰,有些鏽蝕的閉鎖就崩斷開來;露出裡頭用防潮的獺皮袋裝的一堆物件。
其中有幾張千缗面額的錢單,卻是分别在江陵、成都、揚州等地出具的;幾顆足指頭大的藍綠寶石。
還有一疊十幾封不同具名的書信和便簽,以及一本線裝小冊。
小冊裡隻寫了一些不知所謂的人名和隻言片語,具體數目。
顯然,這種東西是要落入合适的人手中,才會發揮出相應的價值和作用。
最後被藏在最内裡的,赫然是是一枚扇墜,還是女性團扇配套的環鳳銜杯式樣。
而在接觸到了這枚扇墜之後,江畋視野當中蟄伏起來的任務進度提示,也再度浮現了出來,增加了0.2的百分比。
這一刻,江畋忽然有些難以自己的抑制情緒。
在這個半吊子輔助系統的引導下,自己除了幾個人名之外,終于又找到了新的線索。
因為在這枚扇墜之上,隐約還有若幹小字“滄海遺珠”“貞一”。
所謂滄海遺珠的典故,源自于前朝名相狄仁傑的典故:狄仁傑字懷英,并州太原人。
舉明經調汴州參軍為吏誣訴,黜陟使閻立本召訊異其才,謝曰:“‘仲尼稱觀過知仁,君可謂滄海遺珠矣。
’”
而“貞一”,則是睿明元貞太皇太後沈氏,在泰興帝故後一度舍身妙真觀,祈福修行時的專屬法号。
所以,這極大可能是那位睿明太皇太後賜給真珠姬,卻又出事後落入魏老公手中的私人物件。
而魏老公的臨終忏悔也很有意思,他自認為在當年的一些作為,無意間充當了幕後黑手的幫兇;但又畏懼當時的局勢而始終明哲保身。
卻又矛盾至極的,将可能存在的線索,給暗中保留了下來。
因此,就和那位橫死的遊仙觀主,昔日的宮婢劉娥,所給出的懷疑對象中,有他名字一樣;在他臨陣的懷疑名單裡,同樣也有劉娥的存在。
或者說,當年他們這些關系人等,多少有所相互猜疑。
反而是鬼市主人蕭鼎給出的“菱郎”之名,所代表的可能上線和幕後黑手。
在魏老公這裡獲取的反應,則是屬于意外所得;原本并不在這些線索碎片,所組成的拼圖當中。
所以,他又有新的方向。
一個方向是想方設法獲得機會查驗,宗正寺的玉碟和配套的起居注;一個方向就是以這枚扇墜為引子,沿着魏老公留下的源頭,繼續追查下去。
沒錯,這枚東西居然是來自東都的地下鬼市中。
因此江畋忽然間覺得自己,似乎是和鬼市什麼地下組織的卯上了。
而原本追查的兩個方向和兩條線,也似乎有所重新合一的可能性。
然而他重新從這處大屋中出來之後,卻突然停住身體。
然後,就聽遠處傳來了沙沙腳步聲,從後巷一頭出現幾名赤膊橫肉的精壯漢子,其中一人身後還背着若幹鼓囊囊的包裹。
而後另一頭的細碎腳步聲中,也出現了三名素衣白胯,表情森冷的行人。
他們各自表無表情的相互接近到十步以内,才有一名精壯漢子解下身上背負之物,而滿臉嫌惡的用力丢向前方;随即又忙不疊退進了滿臉戒備的同伴之中,開聲道:“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錢呢?”
然後,輪到三名行人之一上前,解開包裹之物的邊緣;皺眉捂鼻看了幾眼,這才點頭将其重新包裹了起來;然後拖曳着緩緩向後,由另一位同伴丢出個叮當作響的錢袋來;重重的落在地面上
其中一名赤膊壯漢飛身上前,搶在了手中用力颠了颠;又取出一名明晃晃的白錢來,放在口中用力一咬;這才露出貨真價實的滿意表情,點頭道:“諸位客人後會有期,還有所需盡管來找我。
”
而江畋卻是已經注意到,或者聞到了那個包裹當中,雖然有些開始腐敗,但卻有些熟悉的氣味;就像是他曾經親手弄死、弄殘的那些青皮鬼人,類似水草淤泥一般的腥臭味。
于是新的問題來了。
相對于洛都朝堂上表現出來的遲鈍和不作為。
江畋後巷裡撞見的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敢于在私底下收集,并且販賣這些鬼人的屍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