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花銷去處了。
現今,在傳統中土之外的海内外域之地,許多地方新舊開辟的工場、礦山、種植園,船團和商館;都有皇家相關的份子,或是由宮内省、宗正寺名下代為經營的産業。
這卻是政事堂内的諸位相公,理論上難免鞭長莫及的事情。
又比如,天子及太後的千秋萬壽之日,曆任諸侯的婚喪嫁娶之期;也都是這些少府、宗正、宮内省的所在,得以創收的大好機會;天家通常會按照例制賜下專門的車服儀仗,然後身為諸侯的體面計,也必然有所進奉以為答謝。
當然,蛇有蛇道、鼠有鼠穴。
身為五服之内又沒正經營生的落魄宗室,如果舍得下臉皮的話,也有一個來錢快的套路。
就是盡量早婚多生女兒,然後養到十三四歲就可以及笄了,就外嫁給那些祖上出身并不怎麼樣的外藩諸侯;
也可以令其在中土之外,狐假虎威的自稱是與皇族聯姻的血脈淵源了。
至于五服之外的那些存在,除了還能夠繼續冠以國姓之外,就連宗室的碟譜都不能上了;與尋常的庶民百姓無異。
最多在中舉後會追溯三代,重登錄譜。
既是為了收攬宗室、國族當中,遺散在野的人才,也是免因為某些人家榜下捉婿急切,鬧出同宗為婚的笑話來。
但不管怎麼說,三代身兼皇商、外臣、國爵/世爵多重身份;又格外慷慨,長袖善舞的蕭氏家門,素來就是京中顯赫上等人家,最受歡迎的座上賓。
而當蕭鼎成為了這次展示和巡禮的主事人之後,同樣也是待人接物一絲不苟而分寸自若。
無論是貴為堂老、樞機的執政大臣,還是普通的下品京官、外藩家臣,都能在他這裡得到如沐春風或是恰如其分的對待,而留下深刻的印象。
因此,哪怕是少府寺所屬的部屬下吏,也暗中開始揣測起來。
在完成了這次擾亂京城的兇獸展示和巡禮之後,這位與人為善、風評甚佳的主官,是否會因此再進一步,補上那位在家養病形同虛設的少府寺監位置,而位列五品資序。
就在蕭鼎自覺完成了大半日的值守,打算稍稍暫離偷閑片刻;向守衛的金吾衛士告聲而走,來到了天子為群姓祈福﹑報功而設立,祭祀土神﹑谷神的大社五色土邊上。
方才掏出個琉璃煙壺,卻見到了一名小黃門匆匆向着他走來。
隻見這名平日與他相熟的小黃門,用一種激動的聲調喊道:
“禹候,恭喜禹候,你前日走失的小女,如今怕是被找到了。
”
“什麼!”
蕭鼎聞言身體一震,卻是手中縷刻着竹中美人的琉璃煙壺,都不意掉地摔了個粉碎,而露出震驚、歡喜莫名的神色,而一把抓住對方臂膀嘶聲喊道:
“在哪?快領我前去……”
“先讓我告個假……”
随即他又像是回神過來一般,連忙說道:然後又掏出身上攜帶的幾張錢票,盡數塞在了手中對方手中。
“多謝宦者的報信,我去去就來。
”
然而在半響之後,看起來歡喜不得了的蕭鼎,卻是沒有前往比鄰東宮前庭,和左藏外庫院的少府寺本衙臨時告假;而是臉色陰郁的在某處換了一身行頭之後,乘車出現在了皇城東面的延喜門内,遞出了請求出外的身牌。
“看來這蕭氏,終究還是辜負了天家的寵信啊!”
與此同時,站在延喜門城頭上,看着載着蕭鼎逐漸遠去的車馬,暗中監視了整個過程的海公,卻是重重歎了一口氣道:
“這也不能怪海公,”在旁一名親信宦者連聲勸慰道:“誰又能想到,這世受皇恩富貴連年的蕭氏,竟然會是個滿門男盜女娼的藏污納垢所在。
”
“不但家主本人與傳說中鬼市主人密切相關;就連外藩貴女出身的夫人,也在暗中包庇和豢養五仙教;長年誘拐街頭孤寡孩童,以為喂養毒物的血食。
”
“而日常往來甚密的若林寺主持敬空,竟也是個暗中尊奉五通邪法的餘孽之首;就連膝下的子女和親族,暗中也多與之有染;私下更是禍及好些親貴人家。
”
“禹藩自然是完了,但是這些年他結交了多少人,皇城内外又有多少人,要因此擔上失察、無能,乃至不作為的屍餐素位之責?接下來的事情,我們隻要管好皇城之内,外邊的後續自有其他人去接手。
”
海公又繼續搖頭歎息道:
“蕭氏去過的幾處地方,都控制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