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123已經解禁了,
在皇城大内的前朝,位于左金吾衛本衙的順義門附近。
原本用來臨時停放和收留,各方呈現祥瑞之物的郊社署内,已然成為了時下文武百官退朝之後,一個絡繹不絕的臨時駐足參觀之所。
而身為當代的禹藩之主和蕭氏族長,如今官拜少府寺左少監,提領左尚署事;以形容清俊風雅著稱的禹候蕭鼎;也用力揉着因迎來送往太多不同身份的訪客,而笑得有些僵直麻木的面皮,長出了一口氣。
因為,針對近日京城突然冒出來的兇獸傷人事件和輿情,執掌政事堂的諸位相公,已經定下了接下來的宣傳口徑;也就是将抓獲的唯一一隻活着的兇獸,與那些曆代進奉的祥瑞擺在一起示之以衆。
因此,先是由朝廷重臣和諸多親貴,先行進行觀覽和賞鑒;然後,在推及到京畿内外的民間去,進行象征性的收費參觀。
而且在完成了京城參觀之後,還可以巡遊周邊各縣,以為補貼撫恤之用。
這樣,無論之前京城内外是如何的輿情紛紛,朝堂上又是如何物議擾擾;都自然平息。
畢竟,這東西一旦可以被捕獲,失去神秘性和新鮮感之後,自然也就失去相應的威懾力和制造恐慌的可能性。
而京城裡每天都有無數新的見聞,在不斷的發生當中。
一個長相醜陋而身形巨大的兇獸,也并不會比正旦大朝上,聞樂而舞的鴕鳥和鸸鹋,或是見君則拜的白象和長頸鹿,更能夠維持住話題熱度。
然而身為少府寺左少監的禹候蕭鼎,卻是主動請命承擔下來,此次兇獸相關的展示和巡禮的職責,卻是令人略有些意外了。
當然也有人據此揣測過,這是他想要進一步拓展人際情面的某種訴求。
要知道,從某種意義上說,以少監身份提領左尚署事的他;雖然官貴不過從六品,卻是少府下轄五署三監之中,最有油水的位置之一。
尤其是在諸冶監、諸鑄錢監、互市監,都歸于三司使/計相管轄的情況下。
原本掌供郊祀圭璧及天子器玩、後妃服飾雕文錯彩之制的中尚署,掌管車輿苫蓋并刻镂與宮中蠟炬雜作的左尚署等;就成為了當下天家在外朝重要的錢袋子之一。
而這又涉及到了京城裡,一個經久不衰的民間笑話。
說有初次來京的外鄉人問:長安城裡最有錢的人是誰?京城人答曰:當然是富有四海的天子了。
然後外鄉人又問那最窮的人家又是誰?,京城人曰:自然是天家了。
當然了,這種隐含調侃的政治笑話背後,則是某種現實的映射。
哪怕曆代大唐天子都是垂拱而治的師古氣象;但是以天下海内的舉國之力,以為專奉一人之欲;就算是酒池肉林的夜夜笙歌、日日遊宴,再供養上一大群的陪臣和侍禦,遍布天下十六府的行在宮室,也根本動搖不了分毫。
但是從另一方面說,這筆供養皇家的财賦和資源;再加上天下各地皇莊别業,所創造的進項;看起來固然是極為可觀;但是放在天下這個範疇中,卻也辦不了幾件大事。
更何況還有數量龐大的内三省和諸多從屬的人事耗用。
而依照睿明太後扶政時期,所沿襲下來的慣例/祖宗家法;朝堂諸公每年撥付大内的禦料和宗室的奉養錢,卻是增幅的十分穩健。
因此,按照在世天子的親疏遠近關系,曆代繁衍下來的大量宗室,就不一定都人人好過了。
因此,天家為了補貼這些尚在五服以内的宗族親戚,也成為了内庫當中一筆尤為可觀的負擔。
偏偏受限于與沈太後留下的祖宗成法,除了婚喪朝禮等特定事項之外,還不能随意從國庫當中支取乃至别開加征名目;
若是天子想要堅持如此行事,則要冒着天下物議的巨大輿論紛紛,先行在小内朝召對在位宰相們以為商量,并且在為此專門召開的擴大政事堂會議上,取得列席三品以上朝臣一緻同意才行。
而且這種事情也可一不可二。
因此,來自外藩諸侯的例行進貢和不定期的奉獻行為,就成為了皇室尤為重要的一大塊收益來源。
而為了繞過外朝的限制和束縛,為天家開源節流弄到更多的财計;相關各色人等為此絞盡腦汁,可謂是百般手段齊出。
故而,以天家的關系人等身份,投資和贊助海外新土的某種營生;乃至是直接出錢出人,參與到對于外域的武裝探索,番邦異族的征服當中去,以為謀取長短期的進益。
就成了曆代天子内帑和禦料錢,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