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也不過是……是個代人跑腿的,又哪知道這些啊!”
一直滔滔不絕的阿關,聞言就此一窒,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堆笑道:
“隻有一些隻言片語的傳聞,以供參詳而已。
畢竟,鬼市的主人,可是從來就未聞有人親眼所見。
”
“那維持日常的又是何許人也。
”
江畋饒有意味的問道:
“自然是内裡占據最高處的最大幾處的樓主,所出身的坊頭、街長,以及手下的力士……”
阿關無暇思索到:
話音未落,就見街面上提燈而行的人群突然中分開來,由兩名膀大腰圓,灰衫藍胯戴着半截面具的健漢;夾着一名涕淚橫流、告饒不已的萎靡之人,轉身消失在另一處曲折巷道中。
然而,刻意落在後頭好幾個身位的陳文泰,突然就咦了一聲,對着慕容武交頭接耳道
“有行伍中人的做派。
”
當然了,接下來江畋也沒有再糾纏,這個有些敏感的話題。
反正他進來也隻是為了觸發,自己身上這個半吊子玩意,更多相關的任務後續而已;什麼具體的調查反而還在其次。
事實上,江畋作為某種意義上曾經戰地強迫症患者;在進入這處鬼市之後,就在本能不斷的觀察和測量;這裡能夠作為掩體的建築和環境設施,乃至可能用撤退的預備路線和最近出口。
而江畋等人手中的燈籠,也似乎有三六九等一般的特殊意味。
因此,在街邊大聲招攬的人固然多,但是直接上來拉扯糾纏的,卻是幾乎一個都沒有。
甚至連偶遇的力士,都隻看一眼就轉開了。
因此,在線人阿關如數家珍的細述之下,又走過了兩條不同功能的街道,江畋才再度開口道:
“如果,我想要找些古籍、孤本什麼的,又該前往何處?”
“那這外間就沒有什麼好東西,須得前往更内裡的紫東樓了。
不過,這就非是小人的能耐所及了。
”
阿關聞言卻是表情一肅,對着内裡那幾座高層建築方向比劃了下,做懇切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到你的鋪子去瞅瞅吧!”
江畋不以為意道:當下最要緊的,還是籍此聯系上,已經混進來的另外一些人手,看看能否又什麼新的發現。
“好咧。
”
線人阿關聞言這才放下心來;他最怕就是新來的官長,其實是個半吊子或是愣頭青;要是完全不曉事的富家子弟或是門第背景,那隻要好好哄着開心,再安排一些與外間不同的新奇樂子,就能對付過去。
若是個相當熟稔地下規矩,隻會觀而後動的老手,那也無妨;至少交流和溝通起來也不會太過困難。
隻要不是太過貪婪或是咄咄逼人,許以一些現成的好處和利益,也就能應付過去,甚至成為他的上線候補之一。
但是遇到不上不下的半吊子就無法可想了。
此輩憑借三五句傳言,就自認為對這裡了如指掌,而生出各種各樣的想法;而愣頭青往往代表着,比常人更加過甚的俠義心和沖動,看見不順眼的東西就想出頭去管。
最後往往橫生出事端來不好收拾,以對方的出身背景,未必會有多少事;最多當場吃點苦頭、面子受損;隻要不死在這裡,就事後有法子彌縫。
但是他這個居中引路的,卻是要兩頭受氣倒上大黴了。
作為地上和地下之間的廣大灰色地帶中,混飯吃的中人;他就此再不能在地上露面還是小事;甚至有可能莫名其妙得罪人,吃上官司,乃至被人捉去當做賠禮的替罪羊;也不是沒有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