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在右徒坊西北角外延的一處牆面上。
冒雨搜索的扈從和幹辦公人們,還是找到了些許明顯是被抓撓出來的痕迹,以及曾經停留過滿載重物的車轍。
隻是,因為連日下過雨的緣故,這些痕迹在雨水沖刷和浸泡下,已然不甚明顯;若是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看不出來。
就連車轍也變得松軟泥濘難辨趨向了。
雖然,看起來線索再次斷了,但是郭崇濤的眼神卻是越發的明亮和亢奮起來。
對方既然依舊露出了端倪和蹤迹,那至少讓他明确了具體的方向和大緻目标。
然後,他按照某人的建議和規勸,派人用長梯爬上牆去,給這些延伸到牆頭的痕迹,灌入特制的快幹泥膏。
待到幹透之後再逐一取出,已然成型的膏模;就可以依照這些大小不一的膏模;反推出目标的爪型、大小和力量來。
在逐步完成了這些之後,随即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連忙對着左右喊道:
“快,派人去取守備處和監押各房的名錄,就說我要逐一驗明正身,以為善後撫恤所需。
”
既然,已經驗證這件事情的背後,可能是存在内應的配合,那些幸存下來的武侯、監押等公人之中,又怎麼能确保沒有絲毫問題呢?
隻恨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怕不是足以讓嫌疑人等,乘機遮掩了許多東西。
另一方面,當下涉事調查的衙門就有好幾個,怕不是早就消息漏成了篩子。
然而,正所謂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的基本道理。
當郭崇濤火速趕回到坊門樓處,強行取來了在錄名冊對照之後,卻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其中居然小半數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其中,最多見的就是日常裡虛冒吃饷,而本人從未到任過一天的空頭員額;然後,是名不對人的花錢頂替現象;
道理也很簡單,右徒坊雖然對外封閉,但是内裡長年居住者數以萬計,各種衣食住行、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卻是有着大把的油水可撈的。
最後,郭崇濤派去查訪那些右徒坊管頭的人又回報。
作為右徒坊的重要管事人之一,守備校尉陳觀水并沒有回到家,而是在當下這個節骨眼失蹤了。
這個結果既讓人震驚和駭然,卻又不怎麼意外。
如果是他這個守備官出了問題,那長久下來的時間裡,就足以遮蓋住太多的東西了。
畢竟,作為各種罪犯囚徒所彙聚的右徒坊當中,時不時因為各種因由死傷個把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更何況,其中還有因為曆史遺留問題,所造就的黑戶那就更不算人了。
如果,是在局面可控的情況下,操縱兇獸對那些不在戶籍上的隐匿人口,所進行獵殺嘗試;那哪怕場面再血腥和殘酷一些,也根本就翻不出什麼水花來。
但是郭崇濤反而有些不着急了。
接下來,隻要保持足夠追索的壓力和人力物力的投入;終能夠逼迫得幕後黑手,暴露出更多破綻和蛛絲馬迹來。
畢竟,原本是軍中出身的陳觀水,能夠被打發到這右徒坊值守,不是憑空發生的;至少是有着種種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