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身披短紮甲的粗髯環眼首領,也不免躲閃不及身上連中兩箭;血流不止的被左右連忙掩護着替換下去。
而那些失去沖得最兇領頭人的青衣軍,也再度露出了動搖和潰亂的頹勢來。
而在山脊上一處臨時樹上暗哨裡,江畋也不免再度歎了一口氣,丢下手中的短弓;因為那關鍵的目标已經混入人群。
接下來,他摸了摸被放在樹上,而滿臉擔憂之色,卻欲言又止的小圓臉腦袋;輕描淡寫的笑笑說:
“你願意再相信我一次麼?”
“唯祝老祖,武功昌盛,蔓兒隻待佳音;若有萬一,斷不至于辱沒了門楣。
”
小圓臉兒卻是斂衣團手,恭恭敬敬的頓首道:
“沒必要說的這麼嚴重,我自有章法。
”
下一刻,他就用意念同步啟動“輔助能力:導引”和“輔助模式:續航”;然後,順着山坡一躍而下。
頓時又帶動好些砂石、泥土,随之煙塵滾滾滑落而下,徑直沖刷到那些褐甲兵的後方邊緣。
在一片嗆人撲面的煙塵彌散當中,幾乎毫不受影響的江畋,娴熟無比揮動着雙持的匕形劍;躍入最近的幾名褐甲兵中。
随着幾點晶瑩閃爍,頓時有人失聲、短促驚呼着,喉頭血光迸濺而倒。
然後,更多警覺其起來的褐甲兵,反被激起了血勇和兇性,接二連三的揮持刀牌斧矛,嘶聲叫嚣着殺入期間。
又相繼變成了激烈争鬥厮殺間,此起彼伏的兵器格擊與砍劈戳殺、哀鳴和慘叫聲聲。
然而下一刻,重新虛化的江畋,已經從煙塵中越衆而出,将目标對準了後陣之中,碩果僅存的幾名擎旗手。
對着被暴露出來的其中一人,毫不猶豫抵近扣下手弩,正中胸口穿透了護甲間隙……
随着,接二連三翻倒而下的牙旗。
已經身先士卒将青衣軍徹底殺穿,分割開來的兜甲将;也在身邊近從的呼叫聲中,察覺到了不對;而又在轉頭的那一刻,看到了令他瞠目欲裂的一幕。
在後方逐漸消散的崩落沙土揚塵當中,足足有數十名褐甲兵,橫七豎八的死傷了一地;其中甚至還有好幾對,相互将刀刃、矛尖劈砍、戳刺在彼此身上;而就此帶着滿臉震驚與悔恨,一同死去的。
而随着個隐隐的血色人形一閃,最後一面用以引領和指揮戰局的牙旗,也随着哀嚎慘叫着的擎旗手,被從身後刺穿、削斷在地的整條手臂;徐徐然的撲倒在地。
所有見到這一幕的褐甲兵,就像是被憑空狠狠敲了一記悶棍,而驟然間出現明顯的士氣動搖和潰亂起來。
更有始終追索不得一些士卒,一邊對着周旁胡亂砍殺着,一邊心膽俱喪地喊道:
“鬼!”
“有鬼!”
“是妖鬼作亂!”
“山神發怒了!”
“豈有此理!”
兜甲将也怒了,頓時顧不上殘敵而轉身怒喝道:雖然他們治下的扶桑土民,因為天災地動頻繁的緣故,極為笃信這種鬼神之說。
但是作為昔日東渡功臣、舶來勳貴的後裔,又哪會真在乎這些?
“光天化日之下,哪來的妖鬼!”
“定是有人裝神弄鬼假扮的,找出來千刀萬剮……”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卻因為再度暴露了所在的位置;就見身邊一名扈衛突然身體一僵,卻是眼窩釘上了一支銳器,而血流汩汩的當場慘叫起來。
而兜甲将刹那間也是求生欲十足,猛然低頭翻滾。
頓時就錯過了另一支,紮在另外扈衛脖子上的短矢。
然後,還未等他拔刀起身戒備,就聽接連短促的兩聲慘叫,圍繞在他身邊的五名扈衛,又有一個胸前憑空突出一截,一個瞪眼捂着血泉迸濺的脖子……
而距離他最近的僅存扈衛,卻是驚駭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又在土地上連滾帶爬地棄他而去。
而左近的其餘士卒,也像是收到了驚吓一般,竟然一時間無論怎麼呵斥和叫罵,都不敢再靠近他了。
“該死的狗賊,出來與我決一生死啊!啊……”
兜甲将不由心中無比悲憤的怒吼着,坐地揮刀亂斬不止。
而又突然手腕一痛血濺刀落,他連忙另手其拔護身短刀,卻再度慘叫一聲,卻是被一直匕首釘在土中。
然後,就在衆多環繞左近的褐甲兵,畏縮不前的衆目睽睽之下;兜甲将的鬼面遮護突然就碎裂開來,露出一張慘白而難以置信的年輕面孔。
然後又窒息了一般張大嘴,不由自主拉長挺直了脖子,卻隻能發出氣若遊絲的咯咯咯聲……
下一刻,就見他随身的短劍憑空脫鞘飛了起來,徑直深深戳近了他的喉結處;然後自行一轉,頓時就将連盔的整顆首級,割斷下來。
又晃晃悠悠的漂浮起來,突然加速飛上了天空。
刹那間,見到這一幕的所有褐甲兵,都此時此刻徹底崩潰了。
有的難以置信的跪地大聲嚎哭起來,有的撲倒在地叩首不已的乞求祈禱起來,還有的幹脆就是轉身就逃今那些稀疏的山林中……